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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頁

君之看了她一眼,又在小姑娘疑惑的目光下,避開了目光。

&ldo;知道了,&rdo;寶樂一下就悟了,非常有自知之明的自嘲了一句:&ldo;不該問。&rdo;她本來就不是一個能藏事兒的性格,什麼情緒都寫在了臉上。那股子失望與失落,強烈到彷彿連成了一片有形的怨念。

嘆了口氣,君之上前一步,與她比肩。

小姑娘心跳漏了一拍,瞪大了眼睛回望了他一眼。這不是他們第一次離得這麼近,可每次似乎都這樣猝不及防。君之將她整個人攬在懷裡,他倆的身高差,剛好夠他把下巴抵在她的腦袋上。這麼近的距離,她既可以聞到他身上濃烈的體香,也可以感受到來自對方胸膛的溫度。

寶樂發現他慢慢閉上了眼,捲曲而濃密的上下睫毛疊在一起,在白皙的臉上投下一抹陰影。

她這才反應過來,他一隻手覆在了自己的手上,而另一隻手放在了她拿著的這本古書上。一瞬間,古書上的甲骨文突然變了樣,一陣不知哪來的怪風,將書頁翻開。無數像螞蟻一樣的黑色文字,從書頁裡憑空飛出,像是有生命一般,將他們包裹在中間。

這種文字她不是第一次看到,和啟神之地時那種絕對是一種。雖然她沒有考究過,也不是文字專業的,但她就是知道!

所以這是沈家的陰陽道文?君之也可以催動陰陽道文麼?可是不是說這東西,只有沈家的家主才能駕馭,才能解讀麼?

小姑娘還在狐疑,突然腦海里一閃而過某個畫面。說是畫面也不準確,因為那一瞬間,她不光看到了畫面,還聽到了聲音,甚至聞到了氣味,感受到了溫度。雖然一閃而過,卻像刻在記憶裡一般。不但看的明明白白,還被強迫記得清清楚楚。

她彷彿親臨了現場,在臘梅綻放的凜冬裡,看到寂靜的古南京城,灑下一道溫熱的鮮血,落在白雪皚皚的地上。

一名披著大氅,身著白色錦袍的男子,手握著似曾相識的摺扇,向身後倒去。歪歪倒倒的發冠,管束不住一襲青絲,四散著遮住了他的臉。那些剛剛反應過來的血珠,爭先恐後從脖子上那道被割開的傷口湧出,片刻間染紅身下的雪地。

她順著他最後的目光仰頭看去,那個殺了他的男人,一身黑色勁裝,手持一把削鐵如泥的長刀,頭戴斗笠,面遮黑紗。她看不清對方的面容,唯有他那把刀,她絕不會弄錯。他們都說這把刀是最好的子母刀,有個響亮的名字,叫作子午陰陽銳。

&ldo;君之……&rdo;她只來及喊他一聲。

畫面突然褪去,他給她的最後一眼,是被風吹起了一半的面紗,慘白如鬼的臉上,濺上了別人的血。他目中無光,眼神冷漠。

……

君之鬆開抓著寶樂的手,指尖拂過她額角的時候,小姑娘瑟縮了一下,如小鹿般無辜的眼睛,緊緊閉上了一秒。所以他沒有繼續手上的動作,兩人保持了安全距離,他瞥了眼她手上的書淡淡道:&ldo;我看的懂甲骨文,但看不懂陰陽道文。&rdo;

寶樂睜開眼,這才發現手上的書與剛才沒有任何變化。但剛剛君之抓著她手的時候,書裡的文字不是這樣子的,所以這書其實是用甲骨文偽裝的陰陽道文之書?她猜測在君之這樣的沈家人看來,這書和她看到的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樣子。

如果這樣,那腦海里剛剛那個畫面……又意味著什麼呢?難道是共情的代價?為了讓她也看到書頁裡跳動的陰陽道文,所以不得不連同自己不想被人看到的一面一起完全暴露在她眼前?

雖然君之為人冷漠,但絕不是一個殺人如麻的人。可回憶裡的眼神,就彷彿是個沒有感情的死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