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行反應過來,但時間緊急,優秀的人民警察只來得及丟下一句:&ldo;我從樓梯下去。&rdo;就匆匆從病房門的方向沖了出去,他也是經過專業體能訓練的,對付普通人綽綽有餘。但對方是能無傷從十米高樓跳下的好身手,恐怕等他下到一樓,人影都瞧不見了。
不過寶樂也不是很擔心,確認了一番沈杏兒沒事後,她把頭從開啟的窗戶伸了出去。夜色中兩道黑影越來越近,她相信君之,畢竟這世上還沒什麼人能在他眼皮子底下逃走。
她現在更加好奇這人是怎麼在兩名警察的眼皮子底下,潛伏到病房裡來的,並且他到底有什麼目的。與女蘿山上那個拿著柴刀,披著雨衣的男人又是不是同一個人。
想著想著,小姑娘抬起頭,目光掃過另一側的窗戶。
玻璃做的窗戶像一面不那麼清晰的鏡子,在月亮躲進雲層前,將最後的光灑在窗邊的人身上,隨後世界由明轉暗。
寶樂抬頭的瞬間,從窗戶的倒影上看到自己身後站了個人。她剛想回頭,有什麼類似於繩索一樣的東西,套在了她細嫩的脖子上,逐漸收緊的繩子讓她喘不過氣來。寶樂掙扎著想要扯開脖子上的東西,手指沿著繩子邊沿摳進肉裡。但窒息帶來的瀕死感,讓她無論如何都用不出力氣,只能眼睜睜感覺力量和意識在一點一點的流逝。
恍惚間,小姑娘拉扯著繩子的雙手無力的垂了下去。
頸骨要被勒斷的疼痛伴隨著大腦缺氧的模糊意識,竟然反激起了一股從胸腔裡迸發出的高熱,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在潛意識層裡,一個聲音告訴她,現在還不是閉眼的時候。
眼中燃起了點點星火,剎那間以燎原的攻勢,充斥四肢百骸。
垂下的手又抬了起來,寶樂死死抓住對方勒著繩子的手。高溫炙烤著對方的手腕,並發出&ldo;滋滋&rdo;的聲音。整個過程不過數秒,只聽一聲慘叫,勒住脖子的力氣瞬間消失。
桎梏一旦解除,氧氣重回到肺,小姑娘邊咳嗽邊把脖子上的繩子扯掉,掙扎著轉過身想要看清這人到底是誰。但等她轉身,那人已經動作飛快的消失在了病房裡。
艱難的吞嚥了口口水,寶樂發現嗓子那是火辣辣的刺痛,伸手在傷口上摸了一下,被勒過的面板敏感而脆弱,摸上去疼的直掉眼淚。她這才發現自己身上溫度很高,這時候要是有人要給她量體溫,估計體溫計都得爆炸。這不是人類這種恆溫動物能承受的高溫,顯然要殺了她的那個人也不能,所以目測那人的雙手至少有一段時間沒法用了。
小姑娘腿腳發軟,一下子跌坐在地上。高度緊繃的那根弦一旦鬆了,一股由內而外的疲憊漸漸將她包裹,好像剛做完一百個伏地挺身。
雲層後的月亮終於又跑了出來,少女的影子映在地上,被月光緩緩拉長。
寶樂想從地上站起來,但試了兩次都沒成功。身後的窗戶突然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另有一道人影從她的影子中分裂出來。剛剛被人從後面偷襲的經歷,讓這個姑娘對任何風吹草動皆如驚弓之鳥。
月光下,少女驚魂未定的回眸。
夜晚的涼風將窗外之人肆意的長髮吹進病房裡,吹到她的臉頰上,同時吹走了她所有的驚慌。
君之從窗外跳進來,向跌坐在地上的她伸出手。
寶樂從他的眼中看到自己,被眼淚糊了整張臉,跟花貓似的。她不知道他是怎麼上來的,這是四樓,足有十米高,比起跳下去,爬上來要難太多。可當他出現在窗外時,寶樂又覺得這一切是那麼合理。
在對方的幫忙下,寶樂總算從地上爬了起來。
君之借著月光看到了她脖子上的勒痕,指尖拂過傷口,小姑娘輕聲倒吸了一口涼氣,似乎很疼,卻又在忍耐。收回手,君之看向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