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畢竟走的還不算太歪,自從她知道自己做錯之後,其實已經為自己的行為默默做了很多補救的事。如今她明白,她與張儉之間,還差一句道歉。
&ldo;對不起。&rdo;朱顏抿著唇,想上前拉住他的手。
&ldo;遲了,太遲了。&rdo;
張儉面色如霜,朱顏的一步步逼近,讓他很緊張,隨便抄起一塊桌上的獎盃就想防身。可偏偏這塊獎盃形狀特殊,不是稱手的防禦工具。朱顏當時已經快走到他跟前,並且向他伸出了手。張儉來不及換一塊獎盃,在她手要碰到自己的時候,想都沒想握著獎盃,閉著眼往前一衝。
說起來你可能不信,張儉把朱顏約到體育館,其實只想要一個真相。從頭到尾都沒想過傷害她,他想把話說清楚,想請她不要再耍著他玩,想把心中那一點不該有的念想掐滅。
他本來就很瘦弱,就算是女生被他撞一下,也一定不痛不癢。他是手裡拿著獎盃,可他當時哪裡還記得自己拿著獎盃,他根本不可能想到,獎盃的翅膀如此鋒利,竟然刺進對方的腹部。一臉慌張的男生,往後退了一大步。他低頭看著染血的手,那不是他的血……
起先只有一點點的血,隨著疼痛呼嘯而至,越來越多的血,將朱顏白色的校服染紅。女孩兒因為不舒服,眉頭擰在了一起,踉蹌著往後倒。
夏夜的閃電照亮黑夜,伴隨著接踵而來的驚雷,大雨忽然而至。狂風吹走了盛夏的酷暑,將校園裡剛栽下的小樹苗吹倒,也吹滅了人心中最後一盞燈。
原本還站在朱顏身後的陳小橙和羅心這下知道闖禍了,尖叫了一聲,大聲喊著&ldo;不管我的事&rdo;,爭相奪門而出。緊接著出門的是跟隨女孩們來的三個男生,他們誰都沒想著去扶朱顏一下,也誰都沒想著送她去醫院。他們所有人,在體育館的門口,看到了一個光著腳的小孩子,她手裡抱著一個皮球。他們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來的,也不知道她看到了多少,慌張讓他們根本無暇顧及其他。
最後一個走出體育館的,是張儉。他還沉浸在自己沾了血的手上,痴痴呆呆的走進雨裡,頭都沒回一個。
……
朱顏在地上躺了十分鐘,腹部的傷口讓她很無助,她以為自己即將這麼死去,在那漫長的十分鐘裡,她想了很多很多事。她後悔自己曾經傷害過別人,也很難過對方最終沒有原諒自己,甚至沒有給她補償的機會。如果她就這麼死了,以後誰給他帶早飯呢?如果她就這麼死了,陳小橙他們欺負他會不會更加變本加厲?如果她就這麼死了,想要做醫生的夢想是不是就完不成了?如果她要就這麼死了,她媽媽怎麼辦呀……
十分鐘後,她的世界突然多了個小孩子。
那個看起來不到十歲的小孩子,抱著他們體育館訓練用的排球,一臉天真的看著她,用小孩子軟糯糯的聲音問她:&ldo;大姐姐,這個球是不是你們的呀?它是我撿到的,媽媽說撿到東西就要物歸原主。&rdo;
那一瞬間,朱顏哭了,淚水幾乎奪眶而出,她用手遮著眼睛。
是啊,媽媽從小就教導我們,要物歸原主,要赤誠相待,要誠實守信,要做一個好孩子。
還不能放棄,不能就這麼死去。
小女孩兒看著那個原本還躺在地上的姐姐,突然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她將腹部的獎盃拔了出來。疼痛刺激了她的大腦,讓她無比清醒,因此她才能做到拿起之前的手帕,認真將獎盃上的血和指紋慢慢抹去,重新將它擺回了桌上。
朱顏將校服的外套披上,手上的血已經乾涸,可疼痛依舊。她拉拉鏈的手一直在抖,好不容易將拉鏈拉到頂,將裡面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