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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樂睡醒時剛剛天亮,下了一夜的雪,將畫堂春露在外面的景觀都鑲上了銀邊,就連路邊生命力頑強的野草都被積雪壓彎了腦袋。沒給他們太多時間去思考扇子的問題,煙柳巷外突然來了好些人,那些人一路向裡,直達畫堂春門口。大清早的,整個戲院就被敲門聲全吵了起來。
門一開,魚貫而入的是兩排打手,各個都不好惹的樣子。
小姑娘摸了一把桌上剩下的瓜子,坐在角落裡看戲。雖說是打手,但這打手和打手也是不一樣的。這些人穿著粗麻布衣,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家僕,不是軍隊的人,也不是官府的人。
果然不出所料,打手進來沒一會兒,正主到了,竟然是個女人。
女人約莫二三十歲的年紀,那個年代,流行學習西方審美燙頭穿洋服旗袍,可她沒有。梳的整整齊齊的婦人髻,穿著一身價值不菲的昂貴錦袍,披著不知什麼動物皮毛做的大氅,手裡抱著鎏金雕花小手爐,可能還是個古董。
要說女人進門後,下人給她搬了張紅木太師椅來,就那麼往大堂正中間一坐。疑似畫堂春的老闆的男人,只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衣服都沒來得及穿整齊,趕緊陪笑著走了出來。
&ldo;喲,今天這什麼風,竟是把姜大當家吹來了?&rdo;
寶樂注意到老闆說的話,尋思這人竟然是和自己一個姓……她昨晚才看到自己的太爺爺,尋思這人不會也是她什麼親戚吧。
果不其然這位姜大當家皮笑肉不笑的來了一句:&ldo;白蘅呢?&rdo;
老闆笑容僵硬了一下:&ldo;這……大當家說笑了,白公子在哪兒,小的怎麼可能知道?&rdo;
姜大當家懶得跟他打太極,朝手下比了個手勢,數十名打手身手矯健的躥進畫堂春的各個房間,非常麻利的搜著人。看來這事兒沒少發生,這搜人都搜出熟練度來了。不一會兒逮著人的手下,拎著衣衫不整的太爺爺出來了,直接看也不看,丟在姜大當家面前。
吃瓜吃到自己家,寶樂趕緊換了個位置,往前湊了湊。
白蘅剛剛被強行叫醒,本來還很迷糊,但順著鞋子往上一看,發現自己面前的人是誰後,嚇得那叫一個屁滾尿流。後來那些打手還把一個女人也一起揪了出來……沒想到她的太爺爺昨晚竟然真的沒有走,也沒想到看起來儀表堂堂的男人,竟然是這樣的人。
&ldo;蘭舟……不,大姐,我錯了!您,您可千萬別把這事兒告訴蘭汀……&rdo;
跪在地上的白蘅使勁求饒,還想爬到姜蘭舟腳邊。姜家的大當家沒給他這個面子,冷眼抬腿,將他踹到了一邊。
這時畫堂春外又來了個人,來人與姜蘭舟長得極為相似,在丫鬟的攙扶下,挺著大肚子,搖搖晃晃的走了過來。
&ldo;姐姐,&rdo;來人看了眼地上的白蘅,表情難過的都快哭出來了,可還強忍拉著姜蘭舟,&ldo;姐姐,回去吧。&rdo;
姜蘭舟沒理她,而是瞥了一眼白蘅,不動聲色道:&ldo;你一個贅婿,倒也趕來這種地方,誰給你的膽子?白芷麼?要不我親自請白當家來看看自家弟弟做的好事?&rdo;
白蘅一聽要找白芷,把頭在地上磕的砰響:&ldo;大姐!大姐!我錯了!千萬千萬別找他,您罰我吧,怎麼罰我都行!蘭汀,幫我說說話呀,求求大姐!&rdo;
還懷著寶樂爺爺的寶樂的太奶奶實在看不下去了,默默閉上眼轉過身。
姜蘭舟的目光落在白蘅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