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誰打的你!&rdo;她有些心疼。
少年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前傾了身體,看著她的眼睛,自顧自的說著:&ldo;是不是因為我不聽話,所以陰陽道君才會懲罰大家,所以姆媽和阿姐才會死?既然大家都死了,那我……我什麼時候也能一起死?你是來帶我離開的麼?&rdo;
&ldo;我……&rdo;
寶樂還想再說些什麼,但這次黑暗來的比以往都要快,甚至等不及讓她組織一套安慰的說辭。
……
抬頭變成了陽光籠罩,低頭是白雪皚皚的古南京城。
面前一身黑色勁裝的男人,手持一把削鐵如泥的長刀。他頭戴斗笠,面遮黑紗,剛以手中的長刀,抹了對面身著白色錦袍的男人的脖子。溫熱的鮮血灑在雪地上,猶如綻放的紅梅。
寶樂曾看過這幅場景,就在鏡中界回到重黎村的時候。
當時她看不清他的長相,只依稀辨認他手中殺人的長刀是子午陰陽銳。此時此刻,那人殺人後並未離去,而是緩緩摘下斗笠與面紗。面紗後的那張臉,正與君之一模一樣。
&ldo;君之&rdo;從腰間抽出一方巾帕,安靜擦著手上濺到的鮮血。
他雖與君之有著同一張臉,也同樣的面無表情,但他給寶樂的感覺如此陌生,甚至不如前兩場夢中的少年熟悉。在她猶豫的時候,遠處緩緩走來一人,那人一身紅衣,在雪地裡尤為顯眼。
這身紅衣寶樂很熟悉,當時她以為來的人是前兩場夢中的少年。不知過了多久,夢中的少年長大了,個子也比之前長高些許。雖然依舊清瘦撐不起衣衫,卻給人一種可以依靠的感覺。
他越來越近,在看清楚他臉的一瞬間,寶樂愣了一下,隨即忍不住低聲叫喚:&ldo;君之……&rdo;
來人雖然穿著少年的紅袍,卻也有一張君之的臉。兩位長得一模一樣的&ldo;君之&rdo;,在雪地裡相遇。
沈忘言說過,被修復肉身之人會與將他修復之人長相一致,為君之修復肉身的是沈臨君。其實早在前兩場夢中,他們相遇之時,寶樂就大概猜到少年就是君之。雖然他長得與君之不太像,可他身上的感覺,真的讓她再熟悉不過。再者,若他不是君之,怎麼會連續兩次出現在君之的夢中,甚至第二場夢裡只有他一個。
君之在沈臨君面前站定,瞥了眼地上的人,不由問道:&ldo;他死了麼?&rdo;
沈臨君沖他微笑著點了點頭。
嘆了口氣,君之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悲傷。想想那年,尚且年輕的君家小少爺還並未寡言,所以表情上也要更豐富一些。
&ldo;我去找輛馬車。&rdo;
&ldo;找馬車做什麼?&rdo;
&ldo;把他送回沈家。&rdo;
沈臨君聽到他的話,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般,一直&ldo;咯咯&rdo;的笑個不停。笑了許久,笑的嗓子啞了,他才收了聲:&ldo;君之,這些年辛苦你了。&rdo;
君之道:&ldo;沒有辛苦。&rdo;
沈臨君搖頭:&ldo;你不覺得現在辛苦,未必以後也會這麼認為。到時候想罵了,我都不知道輪迴了幾次,可不就沒的罵了麼?&rdo;
&ldo;不會,這是我答應你的事。&rdo;
&ldo;今日之前,我總在想今日。如今一切都過去了,我又想起未來。你說,會不會有哪一天,你看上了誰家的小姑娘,可那姑娘最後沒法接受她變成一個老婆婆,而你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