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之間,喜樂安穩都不見了,就算在菩薩腳下,也得不到平安的庇佑。
周良玉拉著她,二人都是用盡最大的力氣奔跑,這個時候,跑得越快生的機會才能更大。
劉梅寶很久都沒有這樣跑過了,她幾乎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嗓子火辣辣的疼,身上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
身後男女老少的哭喊漸漸被拉開距離,到隱隱可見城門的時候,身旁只剩下一個人,確切的說是兩個人。
這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女人,此時身材瘦小的她身上揹著一個同樣瘦小的老婦。
她喘著氣,面色已經不成人樣,鞋早已經沒了,但腳下的步子卻絲毫不停。
漸漸的她超過了劉梅寶和周良玉。
這女人神仙附體了麼…劉梅寶驚訝的看著越過自己而去的瘦小女人。
她記得這個女人和老婦,她們也是寺廟裡上香的,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為當時那個老婦不停的咒罵這個女人,那老婦罵的那樣難聽,眼神是赤luo裸的怨毒,任誰看了也都要毫不懷疑這二人之間有著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
但奇怪的是這個女人只是低著頭跟在老婦身後,旁人都聽不下去了,這女人卻如同聾子啞巴一般無知無覺。
此時被女人揹著,老婦依舊在哭罵,一雙手還捶打著這個女人,將女人的頭抓撓的散亂開。
就是親生母親這樣也要忍不住掉下她不管了吧劉梅寶心裡萬分的驚愕佩服。
“上來。”周良玉看著被一個女人超過,就將劉梅寶背上,咬牙向前跑。
身後的煙塵濃濃裡已經可以看到穿著打扮異於這裡民眾的韃子,且不斷有慘叫聲傳來,每一聲慘叫就代表一個生命的離去。
雖然知道無望,但所有人還是拼命的向前跑,只要跑過其他人,自己就能多一分機會吧。
周良玉揹著劉梅寶慢慢的超過了那女人,身後韃子的怪笑叫囂民眾的哭喊慘叫卻始終沒有散去,反而越來越近,就如同死神的手,在身後張開下一刻就會將他們這些螻蟻輕輕一擊拍死。
“哥,城門關了”劉梅寶的視線落在已經近在咫尺的城門,忽的驚叫。
周良玉只覺得腿腳一軟,這一點他們早已經料到,但因這些韃子很明顯的是在驅逐他們往這邊來,一開始逃亡別的地方的人都已經被射殺,雖然明知下場一樣,但求生的本能還是促使他們向城門而來。
城門上十幾個守兵瑟瑟發抖的躲在城垛後,聽著城門下民眾的哭喊,韃子的怪叫,竟連向外看一眼的膽子都沒有。
“多…多…少?”得到訊息的知縣大人顫聲問道,由身旁師爺的攙扶著爬上城門。
“十一個。。”守兵答道。
哭喊聲更濃,伴著一聲慘叫,知縣心驚肉顫的透過城垛向下看去。
只見十幾個身披棉甲,帶著頭盔,手拿鐮刀,身背弓弩的韃子正如同貓戲老鼠一般,縱馬驅趕那在城門下倉皇逃竄的二十幾個民眾,伴著啪啪的馬鞭聲,帶起一片片血肉,不斷有老弱婦孺倒下,一個老者倒下後還沒起身,就被一韃子縱馬揚蹄踏爛了頭顱。
城門上看的清楚,知縣臉色一白,轉身嘔吐起來。
回頭一定要多送些錢財,調離這個鬼門關,知縣心裡下定決心,對於自己上一次沒捨得送出的千兩銀子而後悔不已。
城門下民眾絕望的哭喊,韃子挑釁般的叫囂怪笑,不斷的刺激著城門上的人,但眼前的城門如同死城一般,半點聲響也無,吊橋高高吊起,城門緊閉,沒有絲毫開啟的意思。
“外邊那麼多人,為什麼不開門讓他們進來”忽的有人大聲的問道。
“開門?”知縣正心煩氣躁,回頭喝罵道,“你想讓全城人都送死嗎?”
他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