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微笑著聽了,點點頭。繼續溫和的為他更衣。
“只有你最讓我省心。”他補上一句。
我又覺得很好笑,卻笑不出來。
“多謝王爺讚賞。”
轉身將他的衣服放好。
他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是誰說過,我們要常常赤誠相對才好?”
猛的刺中我的心臟,一點防備也沒有,讓我疼的無言以對。
他已經無聲的站在了我的身後,環住我的腰,親吻著我的頭髮,低聲說:“阿離,十年前的今天,你我第一次見面。”
我怎麼會不知道,我只是不知道你也記得。在心裡無聲的對他說。
“你總要離我這麼遠麼?”他緊緊的抱住我,讓我幾乎喘不過氣來。
我轉過身來,安靜的看著他的眼睛,說:“那又怎樣呢?”
他忽然笑了:“今天晚上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他抱著我,靠在床上,解開我的頭髮,一絲一絲的撫摩。
“阿離怎麼會變得這麼心狠了?”他幽幽的問我。
我忽然也極其迷戀起我的長髮,含了一束在嘴裡,卻不說話。
“你知不知道我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在想什麼?”他說。
我微笑著搖頭,但是我想知道,我真的想知道,任何人都會對這個問題好奇。
“我不會告訴你,”他忽然現出一種清冷的狡猾,那是一種我很熟悉的氣質,“但是,後來每次有人進門我第一次見到那些女人的時候,我都會想到你。”
如果這是謊言,也是一個甜蜜的謊言。我只希望他只對我一個人說過。
“那你知不知道,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想什麼嗎?”我的心情忽然快樂起來。
他低頭看著我。
“我在想,你會不會愛我。”我將頭髮從口中取出。
我喜歡這個甜蜜的謊言,不知道他喜不喜歡。
他明亮的眼睛忽然柔和起來,低聲說:“和你在一起,可以說很奇怪的話,想很奇怪的事。好象可以飛到很高的地方,住在雲間。”
那不是我。那是他想象出來的我,那是經年累月安靜的結果,那是我們不得不麻痺彼此的幻想。而我所期盼的,只不過是一份真正的感情——真實的,可以握在手中的,自私的,讓我獨自佔有的。
我微笑著吻了吻他的嘴,什麼也沒有說。
我們就這樣結束了第一個十年。
將來的路還很長,他已經開始將我幻想成了另一個不存在的女人。
正文 生日
康熙四十九年新年過後沒有消停幾日,府上就又格外繁忙,因為三月底是福晉的整三十生辰,而四月初八就是年側福晉整二十的生日。這位是新晉升的福晉,又是第一次以福晉身份做壽。本來府上已經有了李氏側福晉,只要循例做生日就是了,但年氏畢竟與她不同,李氏年紀比福晉還大了一歲,固然不及年氏年輕美貌,這還是其次,主要是因為年氏這也是趕了巧,丈夫剛晉位親王,她又剛生下一個兒子,母子俱得寵愛。底下人自然不敢拿舊例來給她做生日。
李氏卻沒空為這事情受閒氣。她又懷孕了。一門心思的養胎,把這一股腦的事情都推給了我和鈕鈷祿氏。
三月一到,我每天的生活很忙碌。早上吃了飯,請了安,回去看會書,就去和鈕鈷祿氏議事,聽下面人的回話和建議,下午的時候睡了午覺,再去請示兩位福晉,再討論一陣子,差不多了就回去把這一天的討論結果記錄下來,第二天吩咐下去。
本來說是要合著一起辦了,喜氣又熱鬧。過了一陣子福晉又說不好,還是分開來辦。
鈕鈷祿氏是極有耐心的人,我們兩個一起做事也算合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