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壇酒,猛地起身,拼命狂奔,往後方那個山洞。
不一會兒,他就鑽進了山洞之中。
洞穴之中,嘶吼、哀嚎、叫罵、哭喊……
龍丘棠溪根本不敢進去。
這其實,是兩個人的孤獨。
幾天之後,他出來了。
行屍走肉一般,雙目無神,步履蹣跚,好像一場大風就能將他颳倒。
五里路,他走了一天一夜,到次日清晨,他這才上了竹樓。
他整個人爛泥一般癱倒在床上,這一趟,便是數年。
他的第二個一百年,龍丘棠溪的第一個一百年,就這麼過去了。
有一天,一場狂風驟雨襲來,幾十年未經修繕的竹樓,轟然倒塌。
這時候,他才從竹樓之中走了出來。
他想去翻找出來龍丘棠溪的雕塑,可一伸手才發現,手指甲二尺長了。再一低頭,頭髮與鬍鬚都垂在了地上。
龍丘棠溪深吸一口氣,他終於發現不能這樣了。
這天驟雨中,他盤膝坐在海棠樹下,三日之後,雨停了,清晨日光灑落山巔,他這才緩緩睜開了眼睛,隨後一個瞬身,挪到了掌心的小池塘邊上。
低頭一看,劉景濁瞪大了眼珠子,笑道:“嚯!野人啊!”
龍丘棠溪噗嗤一樂,淚水打旋兒。
他頂過去了一關,他沒被孤獨與寂寞打敗!
正午時分,有人穿上了一身嶄新青衫,久違的束髮,一伸手而已,手中就多了個酒葫蘆。
他將酒葫蘆掛在腰間,脫掉鞋子,捲起袖子,開始收拾腐朽竹樓,只花了半年時間,這地方便多了一座嶄新竹樓。
那邊兒的麥田早就成了荒地,好在是沒長几棵樹。
他又花費時間去開墾荒地,也就是那天,他發現了幾株高粱。
某人大喜過望,狂笑不已,“哈哈!這下就可以釀造真正的酒水了。”
此後他除了耕地釀酒之外,也會盤膝打坐,打磨修為,開始自己製作竹簡,往其中刻字。
他坐在海棠樹下,拿著刻刀,小心翼翼的划著。
龍丘棠溪站在他身後,又哭又笑。
因為那上面是一遍又一遍的龍丘棠溪。
過了許久,他放下刻刀,呢喃道:“相信我,我會回去的,一定會回去。別等不住啊!等我回去了,你要是嫁人了,那我……”
龍丘棠溪氣的大罵:“你才嫁人!我龍丘棠溪只嫁劉景濁!”
可惜,劉景濁聽不到。
但此時的龍丘棠溪,也想明白了一件事。
與其在這裡再耗兩百年,倒不如我回去,給你開路!
想到此處,她緊緊抿著嘴,過了片刻,終於開口道:“我要走了,你一定一定要堅持住,我會把你丟失的這十萬年,全給你補回去。”
正此時,劉景濁忽然皺起眉頭,“誰?誰在說話?”
他猛地起身,徑直朝著龍丘棠溪走去。
龍丘棠溪皺著臉,但他肯定瞧不見自己的。
但他忽然伸出手,“是……是你嗎?”
龍丘棠溪點頭不止,也伸出手,兩隻手相隔十萬年,貼在了一起。
可在劉景濁眼中,他的面前還是空空蕩蕩的。
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覺得她在,非常肯定她在。
他滿臉淚水,沙啞道:“等我,我會回去的,你得相信我。這次一定是我找你,一定是!”
龍丘棠溪何嘗不是淚流滿面?
“我等你,等多久都行!”
臨走之前,龍丘棠溪輕輕湊過去,對著劉景濁嘴唇輕輕一點。
“我走了,你不能敗給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