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勞祿,各自都沾染了僕僕風塵。眾人叫店小二打了水來洗臉擦手。趁著這個機會,蘇紫菱就拉著儀琳,把劉正風與曲洋兩家人都已經出海前往琉球島隱居的事情說了。
儀琳雖然為了這輩子也再見不到劉家姐姐而略有傷感,但想起對方從此就能一生平安,也頗覺安慰。頓了頓,卻又順帶著又問起為什麼不見陳勝。蘇紫菱也不知道當不當說陳勝留在少林寺,已經成為方證方丈關門弟子的事,當下隨意支吾了幾句,含糊應付過去了事。
夜永星換過身衣服,笑道:“好啦好啦,陳某會自己照顧自己的,用不著我們擔心。倒是妳啊儀琳。”
儀琳滿腹疑惑,不解地問道:“我?我有什麼可擔心的?”
馬猴燒酒笑嘻嘻道:“妳要擔心的事情多了。一件遠在天邊,另一件近在眼前。天邊的那個呢,就是三個字:令狐沖。眼前的這個呢,也是三個字:田伯光!”
儀琳自從上次被那位萬里獨行擄走,險些之後,對田伯光三個字簡直畏如蛇蠍。驟然聽夜永星提起這三個字,她登時面sè大變,顫聲道:“田……田……那個田……又關他什麼事了?”
夜永星搭起二郎腿坐在床邊,笑道:“就像妳對令狐沖一見鍾情那樣,田伯光也對妳一見鍾情了嘛。要不要見見他?他如今可就住在樓下呢。”
儀琳雙腿痠軟,騰的一聲,坐倒椅上,臉上已全無血sè。嘴唇劇烈哆嗦著,連半句話都說不出來。夜永星卻拉著她的手,笑道:“別怕。區區一個田伯光罷了。翻不起什麼大浪的。這回呀,他是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咱們乾脆將計就計,把這yín賊狠狠收拾了,今後一了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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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那狄書生。他倒貨真價實,千真萬確是大同知府的侄子。此人原屬好sè之徒。仗著自家叔叔的權勢,幾年來在大同城內外風流快活。各處風月場所的花魁姑娘們固然梳弄了不少,即使良家女子,只要被他看上了眼的,也都一律逃不過其手掌去。
這rì機緣巧合,狄書生恰好遇上了田伯光。兩個人相見恨晚,越談越投機。到最後,竟然彼此掏起了心窩子,連一些往常憋在心裡不肯輕易對人言的話,也都說了。聽得田伯光迷戀恆山派上一名小尼姑,狄書生也心中好奇,想要看看這位把自己田兄弟迷得神魂顛倒的小尼姑,究竟是個什麼模樣。
只不過臭味相投歸臭味相投,自家碗裡的肉,那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讓給別人下口的。故此田伯光也不肯透露自己究竟打算怎麼下手。出得酒樓之後,就和狄書生分手了。
這段rì子以來,萬里獨行在恆山附近不斷徘徊,早把山上許多事情都摸了個清清楚楚。恆山派除去三位老師太之外,還有出家女尼以及俗家弟子,還有粗使僕役合共差不多二百人。這許多人天天都要吃飯,各種針頭線腦,蠟燭火油之類rì用品更加少不了。故此每隔一段時rì,恆山派都要輪流派女弟子下山採購。而這一次負責下山的,恰好就有儀琳在內。
“恆山三定”在武林中威名遠播,田伯光縱然再大膽,也不敢上恆山去鬧事。這次儀琳參與下山採辦物品,可不正是個天大的好機會?他知道大同城內沒有其他尼姑庵,所以恆山派的人必定要在城裡這家“運來客棧”投宿一晚,第二天才啟程回山。於是預先就在客棧裡面訂了個房間,準備等到半夜的時候好下手。
卻未想到這家客棧最近換了老闆,房價升了。要不是夜永星和蘇紫菱恰好也來到,恆山派眾人便只能連夜回山。更沒想到那剛結識的好兄弟狄書生,竟然暗中跟蹤自己(光天化rì之下,田伯光也不能在大街上就施展輕功亂跑,故此被狄書生跟蹤了)。
狄書生悄悄吊著田伯光的尾巴,一路跟隨也來到運來客棧。恰好看見了夜永星和儀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