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禹對著他舉起杯子,仰頭喝完,然後不屑地看著範哲安。範哲安亦然舉杯,仰頭像喝水一樣,把烈酒送進嘴裡。然後吳禹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他們在拼酒之前,一句話都沒說,但明眼人都知道,這種情況誰去勸誰傻逼。
兩個男人為了另一個男人拼酒,說出去誰信?當事人許真誠都覺得有點迷。許真誠眼皮跳了跳,在旁邊獨自小酌,不摻合。
在範哲安喝了快半瓶的時候,許真誠看不下去了,把他的酒杯奪過來,「吳禹,你到底想表達什麼?你覺得自己能喝特牛是吧?我跟你喝。」
吳禹重重放下杯子,「許真誠,你憑什麼找個人敷衍我?!他根本不是你的男朋友。」
「你覺得自己很瞭解我還是怎麼的?」許真誠笑了。
「如果他真的是你男朋友的話,按照你的性格你不會藏著,你至少會發個朋友圈……」吳禹語氣激烈道,「當初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你朋友圈的背景都是我……」
吳禹說的是許真誠幹過的事,因為當過主角,吳禹在這一方面算得上是瞭解許真誠。
許真誠沒有傻到發什麼親吻照來宣示主權,他怕他爸知道後小心臟受不了。
雖然沒有提吳禹,但朋友圈到處都是吳禹的痕跡。背景圖是吳禹在籃球場時、頭像是兩個人的影子,在一起的那天他發了一條沒有配圖的文案,用文字記錄著他們在一起的年月日,時間精準到了秒。
現在他的朋友圈沒有背景圖,頭像是藍天圖,朋友圈更新得不頻繁,沒有任何有價值的資訊。
這個問題他們從未討論過,範哲安不知道怎麼接話合適,看著許真誠。
許真誠泰然自若道:「人都是會變的,我現在低調了。我把這半瓶酒幹了,我們這頓飯就算吃完了。」
許真誠拎起那剩下的半瓶酒,仰頭喉結滾動了幾下,烈酒入腹,徹底斬斷兩個人之間雜亂的牽連。
他那完全無所謂的樣子,讓吳禹慌了神,「許真誠!我都跟你道歉了!而且我這幾年,圈子乾乾淨淨,我除了工作,就是在想你了,為什麼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許真誠一口氣喝完了半瓶酒,用手背抹乾嘴唇,厭惡地看著他,「你別說這種折陽壽的話了,我男朋友還在呢。」
許真誠站了起來,手往下一放,看了一眼範哲安,範哲安會意地牽住他的手。
「如果是真的,我吳禹說到做到,絕對不會再纏著你。但假的而已,你以為我會信?」吳禹挽起襯衫袖子,眼裡沒有了當時吸引許真誠的乾淨,蒙上了一層精明的塵。
許真誠繃緊了嘴角,「你他媽愛信不信……」故作強硬的語氣有些虛,他不喜歡撒謊。
許真誠用餘光看了看範哲安。
旁邊坐著的人站了起來,本就高他不少的範哲安,輕柔地捧著他的臉,低下頭輕而易舉地捕獲了他的唇,唇齒交·合,就是一個很有默契的吻。
許真誠眼前一片朦朧,竟然被帶得閉上了眼。
兩人那彷彿已經熟稔到彷彿重複過千百遍的動作,刺激著吳禹那根神經。
範哲安放開許真誠的時候,氣息微喘。許真誠倒顯得很淡定,語氣有點責怪道:「幹嘛非得證明給他看?讓他白撿個便宜。」
範哲安感覺大腦在高速轉動著,眼睫翕動,每次呼吸都帶著濃鬱的烈酒香味,「不是證明,而是我想吻你。」
許真誠舔了舔嘴角,笑得更自信了,對著有些失神的吳禹道:「吳禹,你現在老有種我會跟你複合的錯覺,也怪我當年對你好過頭了。今天再跟你說一回事話吧。大學那會兒,跟你談戀愛我確實很喜歡你,分手後也消沉過,但都過去了,你揪著我不放,很沒意思,大家都是讀過聖賢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