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王綰偷換概念,旁聽有可能旁聽,但絕無可能端坐在龍椅之後垂簾聽政,更沒可能開口。
不光王綰,絕大部分朝臣都很敏銳地察覺到不一樣。
但前有情報頭子尉繚的警告,後又有王丞相的找補,朝臣們面露了然。
一時間,眾人不再明面上討論嬴政為何如此偏寵張嬰,但私底下有不少人也動了其他心思。
比如偷偷找到王綰的
博士僕射周青臣。
他面帶憂色道:“王丞相(),即便你寫出了萬字文書政令?[()]?『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陛下也留而不發。您說,這嬰小郎君有沒有可能是……”周青臣指了指天空,又眨了眨眼。
他繼續道:“不管真假,陛下看重小郎君是一定的,若是您收這小郎君為弟子,好好教育,或許再等幾年,我們分封制也等得起啊……”
王綰扭頭,冷冷地看著周青臣,道:“閉嘴!不知所謂!”
周青臣臉色頓時一陣會一陣白,他忍不住道:“王丞相,你讓我們上朝衝鋒陷陣時,我們都同意了!我甚至為了奏對,用頭撞過宮殿的柱子!”
王綰聽到這輕蔑地抬了一眼,顯然在說你那撞柱子是怎麼演法。
周青臣故作沒看見繼續道:“可王丞相未免太過愛護自身名望,你瞧不上胡亥公子不願意收他做弟子,我們也能理解,你不願帶公子扶蘇一起搖旗吶喊,我們勉強也能接受。
但只是收張嬰做你的繼承人,哪裡不適合?他得陛下寵愛,又極為聰慧,日後若有他支援分封制,起碼蒙家,公子扶蘇那一方會維持中立……”
“瘋了嗎?你以為你是誰?區區一酸儒,也敢決斷朝堂之事?!”
王綰臉色一黑,猶如被驚醒的年老的老虎,雖身形不壯卻依舊氣勢駭人,“儒家五德你都修哪裡去了?!陛下給我們進諫的權利。不是讓你趁機哄騙三歲稚子,搞些歪門邪道!羞於與你為伍。”
周青臣臉色猶如調色盤一樣,低聲罵了句老東西,迅速轉身離開。
杵在附近的馮去疾冷冷地看了周青臣一眼,然後來到王綰面前,低聲道:“王丞相,你是故意趕他走?”
“他雖有小心思,但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我還是明白的,不拖累了。”
馮去疾心下嘆息,聲音透著點難過:“王丞相,你一定要走到這一步嗎?”
“對。”
“此前的朝會,你為何不說?”
“因為陛下心意已決!”
馮去疾聞言一頓,道:“王丞相,你既已知陛下心意已決,為何下朝會後還要去尋陛下?”
王丞相堅毅地看向馮去疾,道:“因為我還想為大秦做最後一次嘗試。”
馮去疾道:“好,那我陪你一起去……”
“不。”王綰搖了搖頭,“我與陛下也有了默契,說什麼做什麼,陛下還能勉強去理解去思考。但若是加上你,在陛下眼中便是逼宮。他斷不會再考慮半分。你也不必多說,不必目送,就此別過吧。”
馮去疾一哽,王綰這樣的表情和慷慨赴死的壯士差不多,勸解的話梗在喉嚨裡說不出來。
他靜靜地看著王綰走向咸陽宮的偏殿。
……
……
朝臣們悉數離開,張嬰感覺似乎每一位朝臣離開前都偷瞄了他一下,張嬰立刻坐得更直了。
“你小子!我還以為你會趴在長椅上休息。”
嬴政走過來時,瞧見張嬰表情嚴肅
() ,小手握拳放在膝蓋,規規矩矩跪坐在椅子上,失笑著搖頭,“阿嬰不是很討厭跪坐嗎?”
“是很討厭!”張嬰非常認可地點了點頭,他伸出手握住嬴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