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見你睡得很沉,有些許擔心才靠近。”
“啟程?”張嬰一個驢打挺就坐直了身體,興奮道,“可是要回咸陽了?”
趙文笑道:“老奴不知。但王翦將軍、採桑將軍、辛勝將軍幾人都在,老奴猜測,應當不是回咸陽。”
張嬰有點失望,但依舊速度很快地穿戴好。
等他走出帳篷時,恰好看見斜前方佇立著一位高大魁梧的身影,這人手中拎著一個布袋,精緻的黑魚鱗鎧甲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張嬰小跑兩步上前,笑道:“仲父,是在等阿嬰嗎?”
“嗯。”嬴政轉過身,將布袋拉開,拿出一件小號的黑色魚鱗上甲。
趙文連忙上前,想要接過小黑鎧甲時,卻遭到嬴政的拒絕。
嬴政示意趙文拎著布袋,他則拿著小號魚鱗甲從內甲、四肢、到頭盔,一點一點給張嬰穿戴好,最後還拿出一件紅色的小披風給他繫上。
趙文在嬴政拿出紅披風時,心領神會地拿出一面黃銅鏡對準張嬰。
張嬰忍不住對著黃銅鏡擺了好幾個pose
“可喜歡?”嬴政道。
張嬰笑眯眯地點頭。
即便這玩意重得要死,但哪個男人能拒絕帥到爆的魚鱗鎧甲!張嬰甚至在想今晚穿著鎧甲睡覺的話,用什麼姿勢能更舒服一點。
“哈哈哈!”嬴政笑著拎起張嬰往外走。
張嬰震驚地抬頭,他一直知道嬴政孔武
有力,但他的體重加上鎧甲起碼六十斤了吧!
仲父居然拎得如此輕鬆,太誇張。
只怕不會比秦武王要小。
“仲父!”
張嬰原本還想掙扎著下來,但很快就被扔上黑色的駿馬。
他立刻握緊身前韁繩,不敢在疾馳的駿馬身上亂動,“我,我們這是去何處?”
呼嘯而過的風聲,伴隨著上千黑鐵騎“噠噠噠”的鐵蹄聲,令嬴政的聲音多少有些難以辨別,直到他重複第三遍的時候,張嬰才聽清楚。
“巡遊百越!”
張嬰表情有些懵,蝗衝肆掠,百越部落大多還是牆頭草,西甌聯盟軍也有一戰之力,在這個時候巡遊百越?
出去真的不是在當一個靶子嗎?!
不過這個念頭,在他看見斜前方等候的烏壓壓一片看不見盡頭的大軍時,煙消雲散。
嘹亮的軍號聲響起。
伴隨著“轟隆隆”的聲音,以及微微震顫的大地,斜對面的大軍猶如密密麻麻的蝗蟲,向著王旗方向傾瀉而出,奔騰的駿馬、腳程很快的步卒,在平原上激起了一片片塵土。
嬴政這一支上千人的黑騎兵放緩了速度。
緊隨而來的大軍,先井然有序地從中央分開,在將這一支上千人的精銳鐵騎護在正前方後,再緩緩合上開口,形成一個保護的軍陣。
兩路軍成功會師後,非但沒稍作修整,反而提高了速率,維持著森然凌厲的軍陣,在蒼黃的原野一路南下。
張嬰原本還擔心會遇到弓箭、埋伏之類的偷襲。
但幾個時辰的路程,路過好幾處人煙部落,大秦鐵蹄一路暢通無阻,如過無人之境。
……
夜幕降臨,軍隊終於停下,臨時駐紮。
張嬰摸著發麻的大腿根下來,恰好聽見不少大秦士卒的笑鬧聲:
“嗐!來之前,王賁將軍百般囑託,要恪守軍紀,為陛下奉獻一切。某還以為可以殺人賺軍功了!結果一路過來,連個提刀的壯士都沒有。真是哭笑不得!”
“是啊!以前征戰六國,哪次不是提著腦袋直接砍人!就這百越的仗……我是越打越看不明白,好像我大秦還沒殺人,百越部落就投降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