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知誠掛掉電話，楊曄說：&ldo;哎，老公，我們搬家回來時，我同事不是送我們幾張水票麼？你是不是沒用過？&rdo;

章知誠記起這件事，那位同事因為搬家多出了一些水票，所屬的水站在袁家村，章知誠當時買了小區附近水站的水票，所以一直沒叫過那家的水。

他把水票找出來，試著撥通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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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贇原本已經要鎖門走人，接到電話後，問：&ldo;送哪兒？&rdo;

對方說：&ldo;金秋西苑。&rdo;

蔣贇一愣，他知道那是章翎住的小區，在她失蹤的兩年半里，他還曾去那裡找過她，最後一無所獲。

他說：&ldo;能送，要什麼水？&rdo;

&ldo;農夫山泉，我有水票，我們家是16棟3單元402。&rdo;

&ldo;好，十分鐘到。&rdo;

&ldo;謝謝，辛苦你了。&rdo;

金秋西苑在第四人民醫院附近，住著很多醫院職工，蔣贇知道這個小區綠化和治安都很好，保安十分負責，盤問他半天才放他進去。

他開著電動三輪車到了16棟3單元樓下，鎖好車，把一桶農夫山泉扛上肩，摁響了402室的門鈴。

門鈴裡傳來一個男人聲音：&ldo;是送水師傅嗎？&rdo;

&ldo;是。&rdo;

&ldo;咔噠&rdo;，單元門開啟了。

樓道里有聲控燈，蔣贇右肩扛著大水桶，吭哧吭哧地往上走。

爬到三樓時他緩了口氣，額頭上青筋都爆出來了，繼續一鼓作氣往上，終於到了四樓。

402室的門已經開啟，一個女孩子的聲音從門裡傳出來：&ldo;師傅辛苦啦，進來吧不用脫……蔣贇？！&rdo;

蔣贇大驚失色，頭皮都要炸開，肩上的桶差點兒滑下去，幸虧章知誠動作快，幫他扶住了水桶，慢慢放到地上。

玄關處，蔣贇和章翎大眼瞪小眼，章知誠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心裡覺得有趣，笑問：&ldo;你就是蔣贇？&rdo;

第16章 &ldo;一起野餐吧。&rdo;

站在章翎家的玄關處, 蔣贇想起那天放學時自己和章翎吵的那一架，就覺得特別尷尬，特別諷刺。

他臉皮發燙, 心臟狂跳，有一種想要奪門而出的衝動。

但是不行, 他是送水師傅，不能給剛子叔惹麻煩。

蔣贇穿著一件黑色圓領短袖衫，底下是牛仔褲、人字拖，整一身都是別人不穿了的舊衣服，褲子甚至是李照香從社群的舊衣捐贈箱裡撿來的。

一整天幹活出汗, 上衣濕了幹, 幹了濕，這會兒都髒得沒眼看。

他用左手撓撓褲腿, 突然感覺到自己的長指甲, 立刻握成了拳。他不敢看章翎，更不敢看她的父親，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章知誠也在打量蔣贇, 這個男孩比他想像中還要來得瘦削, 手臂那麼細, 卻能扛起沉重的水桶爬四樓, 換成是他這個成年人都會感到吃力。

章翎見蔣贇低著頭不吭聲，問：&ldo;蔣贇, 怎麼是你來送水啊？&rdo;

她還試著拎了下地上的水桶，驚呼, &ldo;喔，好重！&rdo;

蔣贇沒回答，只低聲問章知誠：&ldo;叔, 水要裝嗎？&rdo;

章知誠輕輕地拍著他的肩：&ldo;要，你跟我來，不用脫鞋。&rdo;

蔣贇搖搖頭，從褲兜裡抽出兩隻鞋套，套在腳上。

他拎起水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