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獵捕鮫人的人都不是什麼善類。而圍繞在鮫人身旁的都是一群衣衫華麗的富貴之人,看到這群人像是挑揀貨物一般的翻翻看看,龍嘲風不由得心頭火起。想到那個神態溫和,對自己和善的鮫人王子,一陣憤怒猛地襲上他的心頭。要不是還身有重任,可能現在就已經跳下馬車,將那些鮫人救出。可是看著虛弱至極的昭南聖女,就知道這想法絕不明智,而以自己一人之力,更不可能解救整個鮫人部族,只希望看到這樣的人間慘劇,昭南聖女將來回到風雲島上能為鮫人一族做些事情。
馬車兜兜轉轉,突然停住,於鏢頭大聲招呼眾人下車的聲音在外面響了起來。龍嘲風撩起簾子,抬頭半眯著狹長的眼睛,只見一家客棧正招展著門前的酒幌子,還沒天黑,兩盞大紅燈籠就已經掛了出去,門面淡雅素淨,人來人往,顯是生意極為熱鬧。一塊上好的楠木匾額上,兩個潑墨的大字大大的寫在上面,前面趕馬車的李鏢師見龍嘲風出來連忙湊過頭來,笑著問道:“林秀才,你有學問,你跟俺念念,那上面寫的是什麼字?俺可不能出來一次連住的什麼地方都不知道,要是問他們,定然就要笑話我了。”
龍嘲風淡淡一笑,這一行兩個副鏢頭,一個總鏢頭,十五個鏢師,其餘的還有四十多個趕馬推車的護衛,人人為人樸實,幾個鏢頭也是豪爽,自己和他們接觸一日就已經十分熟絡。當下笑著答道:“店名歸雁,你將來回去就說住的是歸雁客棧就好了。”
李鏢師聞言默唸了兩遍,隨即滿臉的高興,從馬上一跳下來就朝著在一旁督促著護衛搬貨物的梁鏢師走去,他們雖然離的遠,可是以龍嘲風的耳力還是聽得一清二楚,只聽李鏢師一巴掌拍在梁鏢師的背上,大聲笑道:“老梁,識字不?知道這店什麼名不?”
龍嘲風啼笑皆非,正開心著,忽見侍應機靈的跑出來,大聲的叫道:“幾位,住店還是吃飯,小店舒適清淨,到了咱們這,您就是到了家了,飯菜可口,大魚大肉應有盡有,七十年的陳釀花雕保證您賓至如歸。”
於鏢頭見了大笑道:“好一張伶俐的巧嘴,這小子當個跑堂的可惜了,不如跟大爺混,大爺將來給你說門漂亮的婆娘。”
侍應一張笑臉迎來送往,早已練就了一張金剛不壞的鐵嘴,笑著說道:“大爺真會開玩笑,小人的兒子都兩歲了,謝謝您好心了。只是家中母老虎實在厲害,不敢有非分之想啊!”
一眾鏢師見這跑堂的男子這般有趣,紛紛大聲鬨笑。於鏢頭笑著說道:“兔崽子,別廢話了,給我們找四間客房,另外趕快好酒好肉的端上來。在西黑草原上走了十多天,老子肚子空的已經沒有一點油水了。”
龍嘲風見他們說的開心,就撩開簾子扶著昭南聖女下車。昭南聖女一路顛簸,一身的術法盡失,再加上毒素的不斷侵擾,若不是她心智堅定,恐怕早已病臥不起。龍嘲風見她面白唇青,連站都站不穩,不由得一陣心焦,只是她這毒太過猛烈,若是強行趕路只能加速毒素的執行,也只有這樣慢慢的進入東勝國,再尋解毒的方法。當下也不多說,將她橫抱在懷裡,對著那侍應說道:“給我開兩間清淨的客房,然後把飯菜送到屋裡。”
於鏢頭眉頭一皺大聲說道:“都是夫妻了,還開什麼兩間上房,弟妹病的這麼重,你該守著才對。”又對那侍應說道:“聽我的,一間,酒菜快帶上,都算在我的賬上,再去請個大夫來。”
侍應答應一聲,吆喝道:“好嘞!各位隨小的來。”
龍嘲風無奈的看著於鏢頭頗為豪氣的將眾人拉進去,心道那代夫若是能治好昭南聖女的病才怪,可是無奈之下也只得隨他,心道明日買一輛馬車,帶著昭南聖女獨自趕路,今日只能先這樣了。垂頭看了昭南聖女一眼,只見她安靜的靠在自己的懷裡,呼吸均勻,看起來好似已經睡著,只是臉孔卻微微有些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