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不過多久,只聽院子外頭傳來一個男子朗朗的聲音:“秦繡娘可在?”
這聲音,是太子的?秦羽瑤一怔,不由得手腕一頓,一滴墨跡從筆尖滴落下來,掉在下方的紙張上,霎時間暈染開來,糊了一團畫作。
秦羽瑤想起宇文軒的話,若是不見太子還好,若是見了,日後必無寧日。一時間,腦門有些突突的。然而宇文景已經找上門來,躲也躲不過,索性放下毛筆,抬腳邁步出去。
隔壁的屋子裡,另外的繡娘們也都紛紛出來了,亂七八糟地跪了一地:“參見太子殿下。”
宇文景卻是瞧也不瞧她們,此刻望著走來的秦羽瑤,只見日頭擦過屋簷斜斜打下來,恰好落在秦羽瑤的半邊臉上。使得她的半邊臉龐露在日光下,明媚豔麗。另外半邊臉龐則隱在陰影中,沉靜秀美。
偏偏她的肌膚白嫩光滑,猶如剛剝了殼的雞蛋,襯得那烏鴉鴉的青絲如雲,朱唇一點格外嬌媚。頓時間,宇文景的心裡癢得不行:“秦繡娘,與本殿下走一趟吧。”
秦羽瑤福了福身,並沒有行跪禮,面目沉靜,只道:“稟太子殿下,民婦乃是公主招來的繡娘,奉命為公主製作桂花節時穿用的衣裳,平日不得離開繡院。”
話音剛落,只見地上跪著的孫繡娘扭過頭來,酸溜溜地道:“秦繡娘,在太子殿下面前,你就別端著了吧?被太子殿下看上,是你的福氣,難道還要太子殿下三請四請你不成?”
話音剛落,頓時只見宇文景的目光落下來,竟是森然冷厲:“掌嘴!”
孫繡娘不由愕然:“太子殿下?民婦——”
她話沒說完,便被太子殿下身邊的小太監走過來提起衣領,“啪啪”正反扇起了嘴巴子。一口氣扇了十下,直打得孫繡孃的臉腫成了發麵饅頭,嘴角都破了才罷手。只聽宇文景冷聲說道:“本殿下此來,是奉皇上之命,盤問秦氏衝撞公主一事。”
此刻,宇文景心中那叫一個憋氣呀!他確實是看上了秦羽瑤的美貌,想要帶走她無疑。可是先有宇文婉兒捅破在前,後有孫繡娘不懂事捅破在後,直叫他臉上很是沒光。
宇文婉兒就罷了,她自小就是整個宮裡最受寵的公主,說些不合時宜的話可以當做是小女兒任性。可是這個乾巴巴的醜婆娘,有什麼資格對他評頭論足?宇文景心裡恨不得將孫繡娘打殺了,然而卻也知道這是在宮裡,如此做並不合適,便只叫小太監賞了她十個耳刮子作罷。
經由此事,其他心裡還有些歪心思的繡娘,紛紛都熄了。榮華富貴再好,也得有命享受才行。便紛紛跪在地上,把頭垂得低低的,再也不敢胡亂四看。
“秦繡娘,跟本殿下走吧。”宇文景負著雙手,微微昂起下巴,看向秦羽瑤問道。
若是宇文景只是看上她了,秦羽瑤定然不能跟他走。若是宇文景奉了皇上之命,來查她勸阻宇文婉兒的事,秦羽瑤就更加不能跟他走了。開玩笑,在這個皇宮中,唯一護著她的人就是宇文婉兒了。至於其他人,全都是危險分子!於是,低下頭道:“稟太子殿下,恕民婦難以從命。”
宇文景不由得皺起眉頭,朝身邊的小太監使了個眼色。那小太監便道:“秦氏,你可知道,此乃抗旨不尊,其罪當誅!”
這一去容易,再想回來可就難了,秦羽瑤仍是不鬆口,只道:“民婦謹遵公主吩咐,需留在此處製作公主和貴妃娘娘在桂花節時穿用的衣裳。太子殿下之命,恕民婦難以遵從。”
這一回,秦羽瑤特意點了“貴妃娘娘”出來。
果然,太子殿下皺了皺眉,眼中有些不耐煩的情緒,朝小太監使了個眼色。那小太監立時便繞過地上跪著的繡娘們,朝秦羽瑤抓過來。
就在這時,閆繡娘忽然磕了個頭,大聲喊道:“請太子殿下饒命!”額頭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