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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部分

。我們都知道他在金先是個人物,但不知道他那趟渾水到底踩得有多深。

我將信將疑地說,冉關真的把收受的禮金全退了?那他這次不是真的大出血了,賠了那麼多桌酒席?

傻瓜才信,項永禮解釋說,這事之所以不了了之,據二室的同事私下透露,是因為某位省領導打了招呼,理由跟冉關在市紀委說的幾乎沒有兩樣,在金先市辦紅白喜事,收受“人情”是一種普遍現象,禮尚往來嘛,要考慮到當地民俗風情的實際,何況冉關同志已經意識到錯誤,把禮金全退了,不宜再追究了嘛。

我自作聰明地說,大凡縣級黨政一把手,省裡總有線牽著,何況冉關還是縣級市的一把手。

聽說金先市的一些科級幹部收到了冉關退還的禮金,很高興,他們本來就不想送,當然也有一些人很不高興,因為他們本來是要憑藉這個機會攀附上冉關的,但是禮金被無情地退還了,冉關退禮金是有選擇性的,那些與他平時關係較好,或者給他們辦過事,或者信得過的人的禮金,就不退了,那些平時沒怎麼來往,對自己也不怎麼真正放在眼裡,這次僅僅是隨大流送了一點禮金的,或者求過他辦事沒辦成的,就退回去了。

我還是有點疑惑,說,你剛才不是說金先市的一些幹部不敢給冉關送禮了嗎?可是青龍縣這一趟又去了那麼多人。

項永禮說,假如你是金先市的科級幹部,雖然你也不一定想從冉關這裡得到什麼好處,比如提拔或平調一個好單位,那麼碰上冉關老父死了,你會不會去送禮?

我遲疑著說,如果大家都去送了,我不送的話,冉關就可能盯上我了,多少送一點……

說得輕巧!項永禮打斷我說,人家都送五千,你送五百?人家都送一萬,你送一千?你拿得出手?

我竟然有點心虛,好象真到了考慮自己給冉關送禮的時候,一時不知如何作答。

項永禮說,在官場上,特立獨行是不成熟的標誌,你就混不下去了,所以,該送的還是要送,有時未必是圖什麼回報,而僅僅是應付一下場面,剛才我提到冉關的收成並不好,是因為金先市的一些科級幹部基本上還保持著清醒頭腦,料定冉關遲早會出事,他們不想成為殉葬品,所以不敢給他送大禮,但象冉關老父去世這種事,還是要隨大流,聊表心意,只有利令智昏的一些人還在做著飛黃騰達的美夢,出手大方,我敢斷定,他們也遲早會隨著冉關倒下。

如果冉關確實象項永禮說得那樣張狂,我也認為冉關出事是遲早的事,但當時的我們萬萬都沒有料到的是,冉關竟然是以一種匪夷所思的方式出事的,在所有出事的領導幹部中,冉關可謂是獨樹一幟,威鎮八方。

根據小道訊息,項永禮說,按理說紀委的人不應該輕信小道訊息,但是這個小道訊息在金先市的領導幹部中廣為流傳,據說冉關在一次金先市的市委常委會會議間隙抱怨說,我們的一些科局級幹部啊,太不懂事例,你給人家送三萬五萬,解決不了事情,人家又要應付紀委,這不是成心給人家添麻煩嘛。

我推測說,冉關說的“人家”指稱他自己嗎?

這不是廢話嘛,項永禮肯定地說,至少金先市的領導幹部們就是這麼解讀的。

還有,項永禮接著說,狼不止一條,比如還有一條更大的,一個混在官場上的女人,突然離開了自己熟悉的從政環境,有時難免會孤單、迷惘,身陷狼群之中尚不自知。

項永禮這話說得好象充滿哲理,但是即便偶爾孤單,也未必輕易讓人迷失方向,在我看來,章玉蘭是一個堅強的官場女人,除了安置門初始,她在我面前流露過難得一見的孱弱外,她不是個輕易言輸的女人。

項永禮繼續說:金先官場曾經流傳章玉蘭和冉關穿一條褲子,無論是在章玉蘭任市長、冉關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