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懇求她打個電話聯絡她的家裡人,她其實是惶恐的,若是曉曉姐沒有打,反倒告訴那家人,只怕她會被打掉半條命。好在曉曉姐二話不說答應下來,這世上到底是有好人的。
說起來是買她做童養媳的那家人過於放心,不知道她是大戶人家出來的,不知道她記得家中的電話號碼,沒防著她與外人接觸,否則終其一生她會被困在山村,過著悲慘的生活。
從火坑中跳出來的她痛哭流涕,立刻病倒,迷迷糊糊的她根本不敢睡覺,因為一旦閉上眼睛便是噩夢,眼前看到到全是絕望的種種。她差點差點就被玷汙,如果不是她極力反抗,踹在那人的命根子上,她真的是清白不保。
家,沒有讓她感到有安全感,覺得這裡無比的熟悉和陌生。擺設幾乎沒什麼改變,牆上仍然貼滿她的獎狀,可她不喜歡這,然後就是搬家,時間流逝,夏家搬過家剪斷從前的羈絆,誰也不知道她曾經經受過非人的折磨久久不能釋懷,除項家,亦是項明磊守護著她,守護著歇斯底里的她。她本是怨她的,若是沒有相約,她如何會吃苦,可她知道她不過是在遷怒,慢慢的她不再恨她,她知道世上不會有人會比他待她好。
只是遺憾的是,待她從迷糊與恐懼中清醒,卻遍尋不到周曉曉與李芸的蹤跡,終失散於茫茫人海。
夏依穎有些發抖,她曾經甚至都沒有勇氣去回首往事,畏懼深深地刻在她的腦海裡,一點不肯放過她,日日夜夜啃齧著她的心,叫她痛苦不堪,可現在將一切說出來的她,終於解脫。
她趴在林秋肩頭又哭又笑,可以說得上釋懷,她終於可以與過去揮手。
第四百二十四章 釋懷
“你說說我瞧見董健這等坑蒙拐騙之人,是不是得給點兒教訓,若不是機警,現在指不定是怎麼個情況。”這個世界本就對女人有諸多苛刻的要求,若是剛進門就離婚,曉曉姐的名聲要不要,傳出去別人不得覺著她嫌貧愛富戳她的脊樑骨不可。董家若是將曉曉姐娶進門,有那麼容易放手才怪,後續的事情鐵定麻煩。
回首往事,痛苦是真的痛苦,煎熬也是真的煎熬,可她不是當年的她,她不是孱弱縮在角落不敢動彈有點風吹草動就嚇得直哆嗦的女孩,她不是那個揚著拳頭自封大姐大用囂張掩飾自己膽小的小姑娘,她不是明明熱愛設計卻因著旁人否定不敢上手,開著化妝品店只敢偷偷摸摸設計服裝骨子裡自卑的大姑娘。現在的她收斂起張牙舞爪的模樣,內心卻不脆弱,她敢於邁出步伐直視往事,不堪的往事,雖然痛苦卻沒有退縮的意思。
“其實我那日開車跑出去的時候遇到個人,一個我沒想著會見到的人,一個見證我噩夢的人。”你瞧,人生就是這樣充滿戲劇性。在她快要將那段歷史遺忘的時候,那麼一個人不經意地出現在她的生命裡,叫噩夢甦醒,叫她知道她所謂的逃避不過是自欺欺人,她的心中終究是難以遺忘那段難以啟齒的噩夢。
以前那些令她悲痛的往事浮現在眼前,夏依穎不想去想的,因為那些事情早已過去,她不願為其糾結,念念不忘不過是徒增煩惱。可有些記憶就像紮根在記憶深處的傷疤,即使你刻意遺忘它,它依舊存在。在你猝不及防地時候突然隱隱作痛,告訴你,它從未消失,它一直都在。
夏依穎覺得噁心,特別噁心,噁心的要命,所以她很慫地將車停在路邊,一個人窩在正駕駛座上,抱著膝蓋咬牙流淚。彷彿眼淚可以帶走她的懦弱,彷彿眼淚可以保護她不受傷害。
茫茫人海,想躲看起來容易說起來難,誰知道在哪個拐角會遇見唯恐避之不及之人,勾起不願回想的往事,勾起噩夢般的記憶。傷害她的人早就不是當年的那些人,對她施之以傷害的人早就十倍百倍的奉還,當年拐賣兒童的團伙在監獄中蹲到死沒商量,甚至知道今日仍不知曉究竟是誰叫他們鋃鐺入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