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將暗,遠處地平線上灑滿了猩紅如血的殘陽,隨著落日一點一滴消失,僧兵手中的油燈變得愈發明亮。
三百零三人,整齊排列,就連腳步都一致,這些僧兵都是割舌飼佛的,四肢健全,眼神狂熱,嘴巴緊閉。
每一步踏出,都有著沉悶鈴響伴隨左右。
在空曠的荒野上來回飄蕩,甚至連高聳的孤山也沒能阻止其傳播,落到了兩人的耳朵裡面。
“是苦肉佛僧兵。”
鵠女眉頭微皺,她最不喜歡的,就是和苦肉佛扯上關係的一切東西。
因為苦肉佛的香火之力,多多少少都沾著些血肉之力,不管是僧人還是信徒,都尊崇用身體器官去供奉苦肉佛,只不過能借此獲得力量的僧人往往都是祭祀了一處完整的部位。
而普通的信徒,則多以鐵釘鑽眼的方式,來表達他們對苦肉佛的尊敬。
薩滿神則要好得多,在山海關以北,五大家共同管理之下,最起碼不會經常出現山精野神吃人的事件。
“這麼大陣仗?”田噩收到了張霄的訊息,於是帶著眾人趕了過來。
“為首的三個僧人,每個人身上的氣息都不弱於渡苦渡難,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根本不用神察,那三個和尚身上黑氣稠的在夜色中也是極為濃重,似乎是察覺到了幾人的目光,三人不約而同的一齊抬頭。
臉上麻木毫無表情,眼睛裡面卻是反常的笑意。
“看來你上次把渡難殺了,徹底讓苦肉佛氣的跳腳了。”
田噩嘖嘖道,“這三個人看起來最起碼也是中流砥柱的存在,比起韋善君也不逞多讓,這一下子來了三個,估計苦肉佛也兜了底。”
回頭看了看立於崖邊神色澹然的張霄,開口問道。
“怎麼說?”
“殺了便是。”
田噩從來沒有懷疑過這種主動找上門來的敵人張霄會如何處置,殺是肯定要殺的,他本意是想要問一下張霄,該如何殺?
畢竟對面有三個小boss級別的人,還有三百個比較棘手的嘍囉。
而且雖說是嘍囉,但光就氣質看來,也要比苦肉佛寺裡面那些殘缺不全的苦肉佛僧要厲害得多。
每個人背後都揹著一柄金剛杵,銅色暗沉,估計也是和肉鈴油燈一樣的苦肉佛法器。
要是戰鬥起來,量變引起質變,就算是幾個人齊心協力,也不敢打包票能完全戰勝。
“休息休息,以逸待勞,看他們怎麼解決眼前這座孤山。”
“如何?此山登不登得?”承骨雙手合十,看著山頂,雖說夜色籠罩之下無法看的真切,但他能感受到那幾抹與眾不同的氣息。
特別是一絲青芒,耀眼如星辰。
“登得,且必須登得。”承心站在中間,亦是雙手合十,不過他沒有抬頭望山,而是低頭看路。
“苦肉佛祖規定的時日不多,若是在山下僵持,定不能按時完成。”承命輕唸了一句佛號,直接邁步就朝著孤山走去。
“此人雖然兇狠,我們不能掉以輕心,上山一刻,必要立馬請來佛祖降臨。”
“自然如此。”
“我佛慈悲。”
三人交流完畢之後,便不再說話,身後僧兵也不知道透過什麼方式交流的,仍舊是整齊劃一的跟在三人身後。
油燈光亮連成一片,飄蕩而來。
“他們還真是膽子大。”田噩低頭一看,那醒目的燈海就連上下抖動的幅度都是一模一樣的,正以一種不慌不忙的速度緩慢接近。
“想學我們登山而戰?”
抱著半截石柱研究個不停,黃仙分出心思來瞥了一眼,嘴裡面說道,“和山海關以北的山精野神幫人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