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身上宛如貓般黏人的女子,男人淡淡說道,“元旦分紅,還有七天時間。”
“弓明達死了,我們兩手準備丟了一半,再也不能出差錯,明天此人上臺打擂,安排兩個硬點子去耗。”
“青幫為了避嫌不會讓袁惟上臺,哥老會巴不得我們的稱號拳手全部打死,肯定也不會出面,到時候讓謝陽夏找個藉口躲上三天,讓他沒時間挑戰稱號拳手。”
“是,五爺。”
“五爺名叫鍾長,是紅幫在三聯臺的管事,年過三旬,一身形意拳頗得杜大家看重。但為人狠毒不擇手段,據說來此鎮場,也是杜大家故意敲打。”
袁惟帶著張霄來到街角一家粉店,要了兩碗紅湯頭豬腸粉,自己沒有動筷子,看著狼吞虎嚥的張霄,給他說起三聯臺的事情。
張霄一邊細細聽著,一邊埋頭嗦粉,紅油裹著浸透了湯底味道的米粉,再夾上一塊滷到軟糯香爛的腸頭,蔥花香菜點綴,一口入魂。
他已經很久沒有吃過油膩的東西了,在最近半年病灶惡化的情況下,食慾全無,甚至只能靠著葡萄糖補充身體所需的基本能量。
當年在上京擺擂的時候,最多也不過一天三場,完事之後他都會尋個煙火味十足的小館子,要麼來把油脂爆裂的小串,要麼來碗風味十足的滷煮。算是他慰藉身體的一種方式。
“哥老會留了個女人在三聯臺,她是唯一能拿槍進場的人,起先還有人反對,但張老爺子說人家本就是靠著槍桿子稱霸川湘兩地的梟雄,拿槍才是正道。”
“你可別得罪她。”
張霄撇了撇嘴,喝了一口紅湯,問了一個他現在最關心的問題,“現在稱號拳手,都是哪些人?”
袁惟掏出來一包煙,正準備點上,卻看到了張霄正好轉頭詢問,見他瞟了瞟自己手上的煙然後搖頭,袁惟心中瞭然,又把煙裝回口袋。
“七臺擂是青幫自己人,老闆請來的拔刀術大師,名叫冢本一郎,外號疾風神佑,鬼之一郎,獨步之勇士。”
張霄停下了手中筷子,有些疑惑,“日本人?”
“你可別小看了日本人,上了丙字臺後,便能兵器鬥,他一手拔刀術出神入化,快的讓人反應不過來。”
張霄被辣椒油嗆得打了一個噴嚏,隨手扯來紙巾擤了擤,然後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裡面。
“名頭唬人罷了,本來是華夏雙手刀法的腰擊式,學了起手,換了個名字就敢來叫板祖宗?”
袁惟苦笑著擺了擺手,“你注意些就好。”
“八臺擂是紅幫的好手,靠一手刁鑽的八卦掌穩坐高位,和他上擂對決的人,沒有一個能完整下臺的。”
“九臺擂是查拳高手龔紅泉,人送外號渾水袍哥,拳法靈活,勁道兇狠。”
張霄意猶未盡的咂了咂嘴,等著最後一個也是最重要的訊息。
“至於十臺擂麼,當兄弟的勸你一句,要是為了榮華富貴,到九臺擂就已經足夠了。”袁惟指了指張霄通紅的左眼和已經發烏的指痕,後面的話不言而喻。
十臺擂代表的不僅僅是三聯臺的分紅,更多的是青幫的臉面,還是那句話,不管十臺擂位置上坐的是誰,他的肩膀上肯定綁著青絲帶。
但你一個突然冒出來的毛頭小子,毫無根基,更無把柄,怎麼比得上一個知根知底絕不會背叛青幫的老人?
上山打獵要帶細犬,獠牙利爪無所不用其極,傷到了自己人也無妨,但守家則要聽話的老犬,身後一窩崽最為合適。
張霄無視了袁惟意味深長的眼神,他把麵碗往桌子前一推,正準備說話,眼角餘光透過煮粉灶前升騰的煙霧,看見了七八個眼神狠辣的強壯青年,朝著他們快步走來。
“你就是張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