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蕭坤回來的時候天已黃昏,安姝跪在靈堂,哭靈哭得比道姑家人還傷心。蕭坤嘆口氣,這姑娘死命撐了一天終於有機會好好哭一場了,廢宅那一刻,怕是用盡了她一生的演技。
九月睡了又醒,剛才聽了安姝的報告,跟永煦道姑爭地的那一家人今天還來祭拜,面容沉痛不似作假,應當跟道姑的死沒關係。
正吃著王雪嬌特意給她下的一碗餌絲,見蕭坤進來,碗一放,趕緊問有什麼進展。蕭坤看她坐在床沿,窩在雪貂皮裡,額頭微微見汗,包紮著的腳消腫了許多。坐下來把報案記錄那張紙丟給她,拿起筷子就吃。
過半天發現對面的人表情奇怪,問:“怎麼了?”
九月:“蕭坤,你吃了我的餌絲。”
蕭坤道:“你叫人再煮一碗不就好了。”
九月答的艱難:“我的意思是,這碗我吃過了……”
蕭坤:“哦,沒事,我不嫌棄你。”
九月無言以對,下午因為蕭坤一句話堵住的胸口,莫名其妙就鬆開了。
蕭坤請王雪嬌又煮兩碗餌絲,跟九月相對吃著。
“永煦道姑俗名宮月華,是她報的案。宮昌運是她長兄的兒子,二十年前失蹤,失蹤時二十五歲。樣貌跟你說的一樣。身高,右肩小時候玩射箭受過傷。
“聽說他自小父母雙亡,寄住在永煦道姑家裡。長大了在府裡的小月城中當學徒,後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失蹤了,似乎還有什麼不好聽的傳聞。總之人不見之後是永煦道姑偷偷報的案,似乎只有她不相信那些傳聞。
“你看到的墓碑前的花束不是眼花,確實有人在那裡祭拜了一個人。亡人名叫王雪華,死時才十幾歲,立碑人是梧孃的丈夫秦哥。明光鄉的天氣比府裡冷不少,這個季節不會有鮮花,而且菊花已經有點蔫兒了,應當是有人特意從城裡帶過來的。”
蕭坤思路清晰,九月很滿意。
分別找王雪嬌和梧娘打聽了這些事。基本同他們猜測一樣,王雪華是王雪嬌親妹,十六歲時患病而亡。如果活到現在,也有二十四歲了。宮昌運是王雪嬌的叔父,但她只在小時候見過叔叔,沒什麼印象了,只記得叔父手藝極好,經常雕一些小玩意兒給她們玩。雪華那時候跟叔父最親近,叔父不見了之後雪華哭了好久好久。一直到臨死的時候,還在叫叔父。
梧孃的表情極淡,一點都不像王雪嬌,一絲一毫的想念都沒有。只說表弟常年在府裡不在家,但是有次回來竟然跟村裡的一個有夫之婦廝混上,永煦道姑勸了好久都沒用,後來跟那個婦人一起失蹤了。永煦道姑當年報案,她們都不知道,要是知道一定會攔住不叫她給官家填麻煩
九月先沒說白骨和道姑死亡的疑點,覺得還是等查清楚一些,再說吧……
百寶節至。
昔日繁華百寶街,雄商大賈挾資來。
巨資商戶,朝野權貴,尋常百姓。都聚集在這個邊陲富饒的小城裡,一派富碩歡鬧。
華燈初上,百寶節第一日已經結束。宋桉在天香樓設宴,答謝府中商戶,款待朝中貴人。
九月的腳已經痊癒,陪著安姝逛百寶街。安姝最近厭厭的,什麼事都提不起興趣。好不容易逛街時才開心一點,拉著九月看當街演奏的異域美貌女子。暖香閣不甘示弱,也派出舞隊輪番上演。老百姓大飽眼福,許多男子大流口水,被身邊的夫人瞪兩眼,趕緊去買個手鐲賠罪。
九月愛極這樣的煙火氣,跟安姝大街小巷亂竄,從白菜一樣擺在地上的翡翠堆裡撿了一些好玩的小首飾。兩個姑娘現在口袋空空地,肚皮吃的鼓鼓的,站著看煙花。
一朵煙火升起,九月驚訝於人們的聰慧。煙花在空中綻放的時候,她突然聽到身後有人叫她。轉頭一看,是蕭坤和葉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