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坐。”雲先生轉過身淡淡招呼。身旁的地上散亂的堆放著厚厚幾摞破舊的書或筆記。
南宮曄沒說話,只隨意坐了,等他開口。
雲先生也落了座,將手中一張發黃的薄紙遞給對面的男子。南宮曄接過,只看了一眼上面所畫,便驚道:“七瓣冰蓮?”傳言,七瓣冰蓮至陰至寒,十年開一次,花開十日,一般生長在懸崖峭壁,極為稀有。
雲先生微愣,遂問道:“你知道?”
南宮曄點頭道:“聽齊澈提過。他也一直在尋找這七瓣冰蓮,但可惜的是,這僅僅是一個傳言,世上根本就沒人見過……”突然頓住話,眸光一亮,問道:“莫非,雲先生知曉此物何處可得?”
雲先生隨手拿起身邊的一本筆記,道:“今日翻到一位前輩的筆記,據記載,他曾為尋此物,到過斷心崖下,隔江隱約見到懸崖峭壁的一處發出異彩,他猜測,是七瓣冰蓮遭遇了陽光的折射所發出的光芒,他曾嘗試著過江登崖,但因懸崖過高,江也太寬,最終不得已而放棄。後又留在那裡觀察了幾日,過了花期,那道光芒再也沒出現過。倘若此記載屬實,那麼根據年月,今年正好是第九個十年,過幾日便是花期。只是……若真的去尋,實在太過危險。”
南宮曄立即站起身,毫不猶豫的告辭道:“我這就去尋來。請你幫我轉告陌兒,就說我出谷辦事,過幾日才回,讓她別擔心。”
雲先生透過這些日子,也瞭解了他對如陌的感情,知他志在必得,勸也無用,便叫住他,告知有一條近路直通懸崖,並遞了一隻精緻小巧的盒子過去,方道:“若是採到冰蓮,裝進這盒子,可保花開一月不敗。你,千萬……小心。”
南宮曄微微點頭,準備出門的腳步又忽然頓了頓,回身執筆,寫下幾句話,遞給雲先生,道:“若是……若是過了十日,我沒回來,請幫忙將這個轉交與她。”見雲先生點頭,便轉身快步離去。
雲先生望著他快速消失的清瘦背影,搖了搖頭,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又是一個痴情男子,為愛人,不顧自己的性命。
南宮曄剛剛離開片刻,如陌突然覺得心裡莫名的不安,便急忙拉著雲芊過來找他,卻聽說他出了谷,需要幾日才回,心中突然變得很慌亂,總感覺似乎有什麼事要發生,愈發不安起來。
雲芊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安慰了幾句,她心不在焉的隨意應著,之後便獨自回到竹屋,倚在門前,開始了漫長的等待。
偶爾一個人緩慢的行走的杏花林中,望著眼前隨風而落的輕紅花瓣,彷彿是被杏花樹丟棄的殘舊之物,不再是妖嬈美麗,而是蕭瑟的淒涼。
秋天盪漾著的孤獨身影,早已失了往日的樂趣,沒有了歡聲笑語,只有一顆痴心凝盼,一雙日漸失色的美眸,望眼欲穿。
那間曾洋溢著無限幸福的小屋,缺少了一個人,只剩下一室空蕩……孤單,如影隨形。
天,亮了又黑。夜,去了又來。而她的身影,卻始終在那幾個地方,來回的變換。
她的夫君,為什麼還不回來?他究竟出谷做什麼去了?為什麼都不自己跟她說?連一聲道別都沒有。
一日,又一日……沒有了他的陪伴,她的未來,要如何繼續?失去了快樂,每一刻的時光,都被拉得無限長。
又是一夜,她睜眼望天明。他說幾日便回,如今,十日已過,他卻還不曾歸來。
“曄……你不要我了嗎?你嫌我霸道,嫌我任性了嗎?你回來吧……以後我不吵不鬧,不使小性子,我都聽你的……你回來,好嗎?”
不是說一輩子嗎?為什麼一輩子……這樣短?她還來不及體驗。
倚著門的身子慢慢滑下,跌坐在地上,望著天邊的烏雲,久久不散。
“曄……你會回來,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