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秦紅。」
小丁說:「秦紅?才怪,小秦一直像個男孩子,一點風情都沒有,誰會看上她?怕是莉莉才真。」
莉莉一副洋洋自得狀。
那日吃飯我沒有去,坐在公寓內看漫畫書吃水果。
吃吃眼困,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見莉莉在一旁。
「秦,看,他送我的。」她伸出手。
戴著那隻鑽表。
「很漂亮,」我說:「向你求婚了?」
「沒有。」她說:「真是好人,手也沒碰,便有這麼份大禮。」
我打個呵欠,「九牛一毛而已。」
「小秦,你說我有沒有希望?」
「嫁他?」我訝異,「你才廿三歲,這麼快想結婚?」
「與他在一起,我有很大的安全感,小秦,我還等什麼呢,我自知沒有機會像你這般大紅大紫,我自小同我娘兩個拉扯大,她做舞女養我,我自然想她過些舒服日子,她除了嘮叨些之外,就愛搓搓小牌,我們人口簡單,我亦不想出人頭地,結婚是我理想出路,我自幼沒有爹,中年人給我特別的好感。」
我點點頭。
「如果你願意做這個中間人,替我說幾句好話,事情就有七分光了。」
「結婚是人生大事。」
莉莉很認真,「我也很重視婚姻。」
「依你看來,這件事有多大機會?」
莉莉說:「他也是個很聰明的人,他很寂寞。」
我點點頭。
「肯不肯替我做個媒?」
「挑個機會再說。」
「他就要回香港哩。」
「什麼時候?」
「不是為了看我們拍戲,早該走了。」
「他是為你留下來的。」我笑。
「是嗎?」莉莉在某些事上非常天真,「他真為我留下,你真的那麼想?」
我有些慚愧,「莉莉,我會替你辦這件事。」
「謝謝。」
第二天是個雨天,拍不到我,沒我的戲。
我撐著一把彩色繽紛的傘,去找陳先生。
一下雨就夠情調,在巴黎下雨,往往令人想起「卻堡雨傘」。
是的,我步行一條街去找他。
在巴黎我愛走路,很少想到要用交通工具。走路太有意思,風景百看不厭,不捨得不走,而且即使迷路,也在所不計。
他住在酒店裡,聽見是我,馬上下來。
我站在大堂裡,雨淋濕我旗袍下擺,抬起頭,看他忽忽自樓梯走下。
他趨向前來,向我微笑。
「你怎麼來了?」他聲音裡充滿無限驚喜。
我也微笑,「有事同你商量。」
「啊?」他怔一怔,「把傘給我,衣服濕了,不要緊?」
他總是那麼體貼入微。
我們在咖啡廳喝茶。
這是一間老式酒店,地方很寬很舒服,只有六層樓高,仿哥德建築。
雨聲很大,我們兩個人都沒有出聲。
我微笑問:「陳先生快要走了?」
「公事已畢。」他說:「功德圓滿。」
「幾時動身?」
「這幾天。」
「我們這套戲,十天之內也一定完工。」
「你的意思是──」他很意外。
「如果陳先生有空,不妨多留幾天,我想戲煞青的時候,導演要請陳先生吃飯。」
「啊,秦小姐叫我留下來,我卻之不恭。」他連忙說。
我很感動。
時光彷彿倒流,回到多年之前,男女之間的感情尚無限含蓄,以「先生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