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青御劍向青萍山深處。
竹韻留在小院前,她凝望著樹上的桃花,微微闔目,輕嗅。
那一年。
她在七秀坊看過一池的荷花,未曾留戀,卻在青萍山邂逅了一場桃花雨。
那一場桃花雨下了很久,久到她以為每年桃花盛開的時候,都能看見那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背影。
可是這麼些年,她一直沒有走出那一場桃花雨。
“師妹,你也在看桃花?”
有倩麗的身影從夕陽官道騎馬走來。
“祝師姐!”
竹青看著蝴蝶翩躚與霓裳共舞的祝蝶,眼睛一亮,忽然想到什麼,開口問道:“你從西邊來,遇見了顧師弟了嗎?”
祝蝶愣了愣,夕陽下,她的臉頰微紅帶羞。
“竹師妹,你怎麼知道我在找顧師弟,我聽說他登上青萍山了,特意從中州趕回來,我這馬腳程不好,我走了兩年多……”
忽然間。
竹韻眼角兩行清淚,抱住祝蝶潸然不語。
原來。
從那一年桃花雨中未曾走出來的人,不止她一個。
天暗了下來。
烏雲籠罩著青萍州。
隨著一身春雷炸響,大地陷入了黑暗,暴雨澆滅了曠野的百花。
青萍西部邊境。
顧餘生在雨中看見茶肆的那一盞泛黃的燈在輕輕搖曳,茶肆的招旗在雨中飄零。
柴門緊閉。
篤篤篤。
顧餘生伸手敲門。
“喬前輩,是我,顧小子。”
篤篤篤。
又復敲了一陣。
還是沒有回應。
顧餘生的心忽然空了一下。
往裡面一掃,茶爐已冷,灰塵滿桌。
掛在門上的燈。
或許是為他而明亮。
或許不是。
雨更大了。
浣花河的水逐漸咆哮起來。
馬被淋了一身。
顧餘生也被淋溼了衣服。
牽著馬向前走。
雨線順著臉頰流淌。
前行二三里。
風四孃的酒店燈影輝煌,有客人划拳作樂的聲音。
顧餘生的眼睛明亮,牽馬走到那一棵大樹前,把白馬拴在繩樁上。
“風姐姐。”
顧餘生大步向前,推開酒肆的院門。
一瞬間。
數十道目光齊刷刷的朝他看來,這些人,盡皆是劫修,而為首之人,竟是當年的一位故人。
四劍門的劍道天才。
莊七!
如今的他,已是七境後期修為,早已超過了當年四劍門的四大護劍長老。
青雲門山中一別,再無相見。
未曾想。
會在這樣滂沱的雨夜見面。
庭院修行者近百,卻暗自分成兩撥,一方是莊七為首的修行者,一個個皆是劍修,是四劍門的殘餘弟子,另一方則是仙葫州蘆城陰家的家族子弟。
四劍門被玄龍王朝的三皇子洗劫滅門,四劍門修行者變成了流亡天下的散修,如今他們聚集在莊七身邊,以圖東山再起。
只不過,當年四劍門鬼長老的陰家,也看中了四劍門剩下的殘羹冷炙。
兩邊未曾動手。
彼此劍拔弩張。
顧餘生的出現,使得兩方都不由地暗驚。
當莊七看見顧餘生進院子的剎那,整個人如遭雷擊,怔然呆滯,一動不動。
陰家的當家人,在看清顧餘生的面龐時,也是不由地面色慘白,眼中充滿驚恐,當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