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抬頭,孤夜孑才認出她竟是君閱,女子仰面,四目正對上之時,他心中頓生幾分憐憫之色。
厲王爺此言一出,邊上計程車兵將帥紛紛面面相覷,不知何意。男子望著匍匐在地上的君閱,實在是慘,四肢被挑斷經脈,只能半躺著,嘴中用力想要憋出幾字,卻只聽得嗚嗚的聲音,像是小獸哀鳴一般。
“當日,君家滿門抄斬,便是因為皇后的一紙認罪書,我已派人診治過她的傷,少說也有幾年以上,經脈齊斷,不可能簽字畫押。”
“你的意思是說,她是皇后?”孤夜孑臨危不亂,面露幾許嘲諷,“真是笑話,一個廢人怎可能是朕的皇后!”
“皇上心思縝密,當日君皇后不是失蹤,而是被軟禁了起來……”
“既然你說她是皇后,有何憑徵?”孤夜孑冷聲打斷,昔日的那些嬤嬤以及丫鬟已經全部被滅了口,就連那個啞奴亦在君閱消失不久後同那地牢一起活埋在了皇宮城下,再加上,君家滿門被抄斬,厲王爺又何來憑證一說?
“萬事俱備,皇兄,你卻還差了一個人。”男子聲音篤定,單手指了指地上的君閱,“當日,餵養皇后的乳孃,她有證據。”
孤夜孑微微眯起眼睛,他確實沒有想到,還有這般變故,“既然說有,那人呢?”
“不出半個時辰,便會有人將她帶過來,那名乳孃是他手中一顆重要的棋子,定是藏匿在隱蔽的地方,直待時機成熟,“若此人真是皇后,那是不是就說明,當日君家被滿門抄斬,乃是含冤所致?” ——3Q手打
底下,眾將士皆譁然,孤夜孑冷眼相望,性感的薄唇狠戾勾起,“當初,要了君家命的,可是君隱勾結外敵的一封文書,就算沒有那認罪書,朕一樣也能治他們的罪。厲王爺,你處心積慮,為的,絕不是替君家討一個公道吧?”他望向下方男子,一手輕揮,“來人,將城門開啟。”
邊上,侍衛面色不解,“皇上——”
厲王爺露出幾分猶疑,寧在城樓下的侍衛接令,不得已,只得城門大開。
沉重的朱漆紅色向兩邊敞開,吱呀一聲,伴著些許震耳欲聾的威嚴,外頭眾人齊刷刷隨之望去,只見裡頭空曠,並未見人影。皇帝負手而立,俯瞰下方,“城門既然已經開啟,還要朕親自相請麼?”
厲王爺騎在駿馬之上,一邊的將帥悄然上前,湊在他耳邊,“王爺,以防有詐。”
孤夜孑揚笑,勾起的唇眸蠱惑而危險,明黃色的衣袍在暗夜中譁然起舞,男子狹長的鳳目定在厲王爺身上,他伸出一手,直指向他,“朕倒要看看,你們誰有這命,逼入皇城!”
下方,眾人面面相覷,幾名將帥面色難看,厲王爺見狀,從袖中掏出一樣東西來,他單手展開,“皇兄可還記得這份東西?”
孤夜孑俊目微眯,早有準備,“這是朕當日登基時的聖旨,是從慈安殿頒詔而來。”
“誰能想到,登基之時的聖旨,竟是假的。”厲王爺聲音冷靜,皇帝站在城樓上,今日叛變的三軍,領頭之人均是東西太后身後的勢力,看來,是想要他們手足相殘,厲王爺也不過是個幌子罷了。——3Q手打
以此為名,這聖旨,只是順水推舟。
孤夜孑側過身子,旖旎的視線掃向下方,他涼薄的唇角撒微上揚,勢在必得。旋身,身子挺拔,已然走下了城樓。
下方,眾人不知所措,直待厲王爺一聲令下。望著幽怨空寂的敞道,邊上將士三番提醒,“王爺,恐防有變。”
到了今日,退,已無退路,厲王爺握緊手中馬鞭,身上,鎧甲森亮,他雙腿夾起馬肚,座下的汗血寶馬飛躥出去,直奔城門。
身後,眾將士齊數跟上,男子率先衝過城樓,幾名尾隨的將帥手握兵刃,參差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