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著看著他,司馬逍的神色卻很凝重,並沒有看她,而是抬起手,一聲、兩聲,輕輕地敲在了門上。
“八弟,是我。”他沒有自稱‘朕’,讓朱可可很吃驚。
門後是細碎的鎖鏈聲。
然後,那扇已經落滿灰塵的大門,被緩緩地拉開了。
朱可可站在司馬逍身後,等著門縫一點點變大,也等著門縫後的人,一點點清晰。
她看見了司馬鈺。
可是心裡,沒有一絲驚奇。
也許她心目中的形象,與面前這個清雅如玉的男子實在太吻合了。一個被關押了這麼多年的人,為什麼還有如此清淡雅緻的眉眼與神色。
司馬鈺卻不知道她是誰,只當她是皇帝身邊一個得寵的妃子或者沒有名分的女人,目光從朱可可身上淡淡地掃了過去,也掃過司馬逍,然後淺淺地垂下。()()
朱可可的目光也停了下來,停在他雙腿間的鎖鏈上。
他竟是被鎖著的。
“很久沒來看你了,最近好嗎?”司馬逍閃身走了進來,很熟絡地問。
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是來串門子呢。
朱可可很無語,更多的是佩服。
你把人家關了那麼多年,還加了一副腳鏈,回頭還能這麼心平氣和地和人家打招呼。
這個皇帝,還不是一般人能當的。
“謝陛下關心,罪臣很好。”司馬鈺淡淡地應了,慢慢地跟在後面。他的腳步很輕,腳鏈的響動也不大,不留心根本聽不見。
所以,上次朱可可才沒注意,她忽略了他的處境,只聽到那悠揚飄渺的簫聲。
一如其人。
“我和可可來看你。”司馬逍隨意道,“你這裡差什麼或者哪裡不好,一定要對我說。我是你三哥,總要時時想著你的。”
司馬鈺並不應聲,只是在聽到‘可可’的字眼時,臉上的表情微微一滯,現出了些許回憶。
他扭頭看向朱可可,朱可可趕緊做了一個橫蕭於唇的動作,並且衝著他點了點頭。
言外之意就是:我就是那個朱可可啦!
司馬鈺怔了怔,細而清雅的眼睛裡,頓時漫上一層淡淡的笑意。
他顯然已經想起她是誰了。
司馬逍當然不知道這一幕,即便是感覺到什麼奇怪的地方,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好了,你先休息吧,以後朕再來看你。”司馬逍顯然不打算久留,只是進來寒暄兩句,便要離開。
司馬鈺微垂著頭,不應和,也不說話,靜靜默默的。
“對了,十一弟已經長得很大了,娶了親,說不定,很快就要抱兒子了。”臨行前,司馬逍又加了一句。
司馬鈺終於有了一點反應,他抬頭定定地看著司馬逍,輕聲道,“還請陛下……還請三哥,善待十一弟。”
“放心,朕對他,一向不錯。”司馬逍眉毛一剔,冷淡地回了一句,便要拉著朱可可跨出園門。
朱可可全程根本沒來得及插話,也不瞭解他們兄弟間到底是怎麼回事,只有空匆匆忙忙地把蜂園看了一遍:這是司馬鈺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身為皇子,即便是軟禁,也應該過得不差吧。
可是蜂園卻簡陋得令人髮指,兩間破敗的廂房,牆壁上還有幾個漏風的破洞,庭院也無甚花木,深秋,連草都枯黃了,一眼望去,唯見蒼黃頹敗的顏色。
而在這種顏色裡,唯一的亮點,大概就是放在石桌上的那柄翠玉製成的蕭了。
想起那日的簫聲,主可可臉上又綻出了笑。
即使條件那麼艱苦,司馬鈺卻不以為苦吧。
她很快釋然。
正在司馬逍帶著朱可可走出蜂園時,司馬鈺突然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