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天空忽然響起一道道大道雷音,烏雲蓋頂,整座戰場都變得一片漆黑,狂風怒吼、一種令人感到顫慄的威壓席捲而來,彷彿天要傾倒!
須臾後,又有風雪降臨,傾盆而下。
恐怖的殺機籠罩天瀑山,好似要將陳知安鎮殺當場!
然而面對這駭人景象,陳知安面不改色,甚至嘴角掛起了些許嘲諷,將倒在地上的澹臺明月扶起,又讓白洛跟隨在身旁,陳知安緩緩向山下走去。
驚雷在他身邊炸響,風雪落在他肩上,卻沒有給他造成半點傷害,甚至他耳鬢的灰白都在漸漸轉青。
他意識海內那片混沌般的雲層化作一輪猶如實質的磨盤徐徐轉動,將他一切氣息都遮掩的一乾二淨。
落在別人眼中的天威難測,彷彿在他這裡不過只是輸掉一切的賭徒在無能狂怒。
“陳知安沒有接受...”
天瀑山腳下,無論是大荒修士還是狩獵者都震驚地看著下山的陳知安,沒有人能想到陳知安竟然會拒絕老天爺的饋贈。
入戰場本就是為了氣運和機緣,縱觀歷史長河,那些成帝者大多是在戰場脫穎而出,成為最強者接引氣運灌體,最終才一步步登臨絕巔。
如此天載難逢的機會,陳知安只要一步步登上那天梯,就能收入囊中,敢和古之妖孽比肩,可稱少帝,
而他,竟拒絕了!
“他到底在想什麼...”
......
“你怎麼想的?”
陳知安身旁,向來不多管閒事的澹臺明月似乎也忍不住好奇,忽然開口發問。
她之前被屠蘇神庭洞天鎮壓,三十三重天差點破碎,此時臉色依舊有些蒼白,半個身子倚在陳知安身上,髮絲凌亂,沒了往日的出塵清冷,罕見有些柔弱。
“只是不想要罷了!”
陳知安忍住胸腹間的疼痛笑道:“明月,你有沒有聽說過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那傢伙針對我這麼長時間,不止一次想弄死我,我又殺了祂選的天命之人,祂卻硬是忍著脾氣送我那麼一場造化,前倨後恭,不是個好人!”
澹臺明月微微一怔。
所謂天道至公,大道至簡,天道執掌道則,並無七情六慾,雷霆雨露皆是循道而行,在其眼中人族和草芥並無不同,這屬於修行界最基本的出常識。
陳知安卻似乎將那規則所化的天道當成了活生生的人,甚至說祂前倨後恭,這未免太荒唐了些。
沉默片刻後,她眉頭微皺道:“天道至公,大道至簡,你既然殺了屠蘇,自然就是新的天命,會不會想多了?”
“我明白,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嘛...”
陳知安嘲諷笑道:“只是如果祂真的,為何會三番兩次殺我?又為何硬生生把屠蘇拔高到本不屬於他該有的境界,此時又為何像個跳腳和尚一般,降下這雷霆之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