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銀刀和百年女兒紅,別摳摳搜搜的盡整些殘次品糊弄我,你好歹是青樓老闆!”
“我當然是青樓老闆,只是我這個老闆現在有點窮,好東西當然要賣給付得起錢的豪客,不過今天你可以例外!”
陳知安輕笑一聲,悄無聲息散去指尖的心神粒子,須彌山上正閉關的玄奘大法師也重新睜開了眼。
.......
還是之前的雅間,還是之前的位置。
兩個年輕人在經歷一場生與死的對決,知道無法殺死彼此後,再次坐在一起吃起了火鍋。
清秀如女子的新晉青樓大管家朱安鹿為兩人切魚斟酒後便退了出去,哪怕他也是一個世間少有的天才,還是青樓柳七的嫡傳弟子,但在這兩位真正的天才面前,終究還是沒辦法保持足夠的平靜。
更讓他無法理解的是,為什麼先前還打生打死的敵人能這麼快又能坐在一張桌子上喝酒,而且看起來竟沒有半點芥蒂,彷彿已經相識了很多年。
“雖然有些話說的太多就沒有意思,但我還是要說,我很欣賞你。”
元歸拈起一筷剛滿二十年的銀刀放入口中,端起青樓特製的乳白酒杯,看著杯壁上倒映的那婀娜身姿,美滋滋小酌了一口正宗的百年女兒紅,極為滿足地嘆了一口氣,看著陳知安緩緩道:“我走過你走過的路,看過你看過的風景,知道你不是一個白痴。
所以我很難理解你為什麼要陳兵三十萬在白帝城堵住和逐鹿天下的通道,更無法理解你為什麼會對昊天宗充滿了敵意,非要殺死明鏡不可。你該知道,這對你和大荒都沒有半點好處。”
“先前就說過,我很窮,大荒也很窮!”
陳知安拈起一筷魚肉放入滾燙的湯鍋裡,緩緩道:“這條魚在月牙湖裡活了二十年,這二十年來它躲過湖底類的無數次獵殺,如果再給它幾年時間,想來它應該可以成長為一條真正的靈魚。
可就因為你想吃,它被安鹿釣了起來,變成了一盤食物。
大荒就是這條魚,我們過著自己的小日子,沒有招惹任何人,可有一天你們忽然想要吃我們,我們不想被你們吃,只好用牙齒在你們身上咬下一塊肉,讓你們知道我們不是砧板上的魚肉,而是一條可以吃肉的蛟龍。”
元歸正伸入鍋中的筷子僵硬停在空中。
沉默片刻後才訕笑道:“有沒有可能,我們只是路過,或者只是來做客,其實並不想吃魚肉?”
“不請而入,便是惡客!”
陳知安冷笑道:“你現在正在吃魚肉,而他們已經吃了很久。”
元歸蹙眉道:“他們吃的只是些小蝦米而已,而且並不都是有意的,只是路過的時候不小心踩死了幾棵小草,你為了這些小蝦小草讓整個魚塘陷入危險之中,有沒有考慮過後果?”
“他們不是小蝦小草。”
陳知安目光看向元歸,緩緩道:“他們是人,和修行者一樣的人,他們可以老死可以病死,但就是不能被你們像螻蟻一樣踩死。
最讓我憤怒的是,你們甚至不認為這有什麼錯。
或許在你們那裡,修行者和普通人之間已經算不上同一個物種,你們高高在上如神如佛,踩死幾個螻蟻理所當然,但在大荒,不行!”
元歸神色微凜:“哪怕大荒因此而毀滅,無數人因此而死?”
陳知安默然不語。
許久後才平靜道:“大荒從來不缺少玉石俱焚的勇氣,而且誰說大荒會輸?要知道人族長城之所以能屹立五十萬年不倒,靠的從來都不是退讓,更不是禁區異族的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