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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鐘後,兩個人已經開著言梨淨的白色小車上路了。
雖然身體還不大舒服,郎仲天還是抽出公事包裡面的檔案閱讀,反正開車的又不是他。他這人有個毛病,只要一專心起來,會渾然忘我,所以有時候邊開車邊想公事,幾次都差點跟別人擦撞。不過要他讓司機接送,他又覺得沒必要,好像有個人在反而綁手綁腳的。
不過言梨淨開車他倒是挺安心,不用分心去看路,可以專心看自己的檔案,就算看得過分專心也不怕出事。
正是因為這樣,所以當車子停下來,言梨淨拉起手煞車時,他一抬頭才被嚇到。“你走錯了,這裡不是我公司。”
言梨淨聳丁聳肩。
他看了看車子前面的診所看板,了悟地眯起眼轉向她。“你不會以為可以挾持我去看醫生吧?你真的有辦法把我拖出去看醫生嗎?”
“改天我一定要見見你媽。”她雙手盤胸,斜睨著他。
“你見過一次的,不是嗎?”他回答著,不懂她提這個做什麼。
他們公證結婚那天,有跟雙方父母簡單吃了頓飯,前後不過兩小時,沒什麼時間交談,彼此認識也不多。
“她一定很辛苦,才能養大你這個兒子。三十幾歲了還怕看醫生,可見得小時候肯定更難搞,真辛苦哪!”她誇張地大聲嘆氣。
他的眉頭果然擰了起來,瞪了她一眼。“怕看醫生?我只是覺得你太小題大做了,我不過得了個小感冒,很快就會好了。”
“你昨天晚上也這樣說,結果到早上燒還沒全退。”她指責地回視他,然後推開車門下了車,就這樣站在車頭等他。
郎仲天氣怒著一張臉,看起來確實頗為嚴厲,若是他的手下看了,不嚇死才怪,不過這招對那個據說是他老婆的女人一點作用也沒有。他悶坐著氣憤了幾分鐘,兩人僵持著。
沒想到言梨淨一點也不急躁,居然好整以暇地拿出口紅來補妝,一副等再久也無妨的模樣。
他又用力地瞪了她背影一眼,不甘心地推開車門下車。
她也沒多說什麼,彷彿他會下車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她只是走到他身邊,手伸進他的臂彎中勾住他的,然後抬頭含笑地看了他一眼。
他依然橫眉豎目地回瞪著她。
她的笑容咧得更大了一點,然後踮起腳在他下巴印了個吻。
奇異地,這個吻柔化了他臉上嚴厲的線條,否則當他走進診所看病時,肯定先嚇到醫生護士。
於是郎仲天這個大男人,就這樣被半挾持著去看了醫生,最後還在她的監視之下,吞了第一包藥。
他有預感,接下來幾天,她肯定會盯著他確實把每包藥吃下。其實他不大敢吃藥,但說出去誰信哪?
言梨淨穿著一條短褲跟清涼的背心,長髮用一根筆盤在頭上,鼻樑上掛著不常戴的眼鏡,腿上放著一堆資料跟英文的DM,嘴裡卻咬著一枝筆,眼睛連轉動都沒有,直盯著電視螢幕。
螢幕上只見鏡頭不斷晃動,配合上恐怖的音效,讓她開始覺得面板起了一粒粒的雞皮疙瘩。
“這會不會太誇張了?”她一邊低喃著說,一邊拉起紙張蓋住自己,好像那樣可以保暖似的。忽然客廳的電燈一暗!
“啊!”她整個人垂直跳了起來,一輩子運動神經沒這麼好過。言梨淨鬼叫著在客廳奔竄。“仲天!郎仲天,你在哪裡?”
就在她的一陣混亂中,郎仲天的聲音隨著燈光的亮起出現。“我在這裡,你怎麼了?”
梨淨得救似地奔向他,然後在看到他放在牆上電燈開關的手時,眼睛改而眯了起來。“剛剛是你乾的?”
“我要關書房的燈,按錯了,抱歉。”郎仲天依然不痛不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