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中睜開眼,庫拉索輕手輕腳從床上起身,快速解開了手銬,來到了房門口。
靜待了一會,沒有聽到其他響動,她稍稍鬆口氣,無聲拉開了房門。
正要踏出的前一刻,卻聽到了門側的黑暗中,突兀傳來的一聲輕笑:「庫拉索,你要去哪裡?」
「!」不得不說,庫拉索一瞬間真的全身都僵住了。
「擾人清夢可是最不能饒恕的行為了,」捂嘴忍住了一個呵欠,理矢刻意展現出幾分輕慢,音調低沉下來,「我說過了吧,不要輕舉妄動。」
「……抱歉,我逾越了。」無法辯解,庫拉索立刻低聲道歉。
但兩人都知這份賠罪的無力。
只要不被打斷手腳,庫拉索就會盡力尋找時機完成朗姆的任務。但共同任務中直接對同事動手,考慮到朗姆的心腹這個名頭,跟挑釁朗姆無異。
輕輕吸氣,理矢推著人進門,把今日份食水丟給她的同時,重新鎖上手銬、然後抽出一卷繃帶嚴實地幫庫拉索纏好了兩隻手。
這並不會阻礙庫拉索吃東西和完成日常行動,但是足以給偷開手銬這種精細行動的難度翻倍到地獄級。
完成一套動作之後,理矢拍拍手,施施然丟下她出門。
把庫拉索關在門內的一瞬間,面色就重新冷淡下來。
不枉她昨晚早早睡覺、提前過來蹲點,果然抓到了庫拉索的小動作。還好,經過這遭之後,庫拉索至少能安分到今晚過去。
還有兩個小時就是天亮,然後,就要進入緊張的探索時間了。
午餐時分,警視廳。
打好飯後獨自找了個角落坐下的松田陣平,沒吃幾口,就察覺有人在自己對面落座。
抬眼看去,就見濃眉青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他不禁微感疑惑:「伊達班長,你找我有事嗎?」
「啊,沒別的,只是我也覺得先訂婚比較好,」抓了抓後腦,伊達航笑得略顯無奈,「所以這週末,有空的話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戒指?」
「……那個倒是沒問題。」
唇角微翹,松田陣平刻意使用漫不經心的語氣說出來:「不過,我之前已經選好了,所以只能陪你看看。」
「這麼快?」伊達航情不自禁感嘆了一聲,「行動力真高啊,松田。」
「如果你再拖延一點,說不定就會被我搶先了。」捲髮青年微笑中頗顯出幾分得意。
「那也不錯,」伊達航並不介意他的這點幼稚的好勝心,只是真摯地感慨了一聲,「要好好珍惜對方啊,松田。」
不過,事情說完,他放鬆下來的同時,隨口問起了早上的疑惑:「今天發生什麼事了嗎?」
「為什麼這樣問。」松田陣平回得隨意。
「我早上去送資料的時候,感覺野宮警部心情不怎麼好,當時你不在,我還以為出什麼問題了呢。」
「沒有吧,」微微垂眼,松田陣平答得非常平靜,語調如常,「我回去的時候,他跟平時沒什麼區別。」
既然被否認,伊達航摸著下巴,轉而放下了心:「沒事就行,大概是我多心了。」
「果然是在這裡嗎……」
低聲自語著,理矢翻了翻口袋,給自己戴上一次性手套,然後才伸手準備撥動別墅裡唯一的這面時鐘。
這一上午,她幾乎逛遍了整棟別墅,除了將四處殘餘的血跡跟之前聽到的別館慘案情報對應上,也不是沒有收穫。
琴房裡,鋼琴鍵盤上留下的殘舊紙張,並未如何隱藏。
「行色匆匆二旅人……惡魔於焉降臨……祈求天憫……」
整理著被人留下的暗號,她盡力放輕了動作,按照示意撥動著指標……調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