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浴缸的水溫是恆定的,多泡一會也沒有感冒的風險,讓她就這樣放鬆一會也不錯。
如此想著,松田陣平稍稍調整姿勢、讓她靠得更舒服一些,然後重新安靜下來。
想想也是,雖然沒有明確的披露,但在親手替好友報仇的暢然心情之後,他很快意識到、跨越四年的爆炸案提前了那麼多、犯人被準確定位的幕後推動者。
降谷、諸伏他們一定有幫忙,但是之前那一個月,理矢在忙的想必跟這件事脫離不了幹係。
不得不說,她認真想要隱瞞一件事情,確實連蛛絲馬跡都很難被人察覺……能做出這樣的推斷,他所依靠的除了案件當天的細節之處,其實僅有隱隱的直覺。
不過,非要說的話,大概還是看到槍的那時候起,終於後知後覺。
放鬆地發散著思緒,捲髮青年微微偏頭凝視她的臉龐,指尖漫不經心地、緩慢地、沿著柔和的輪廓下滑。
雖然外表略顯文弱、性格絕非開朗,讓不熟悉的人甚至覺得難以接近。但是真正站在她的身邊,就能感受到那種超乎尋常的專注感。
專注於眼前的目標、心無旁騖地為此做出努力,有時的冒險行為甚至幾近衝動。
專注於重要的事物,滿腔熱忱地為此傾注心意,偶爾會無意流露強烈的保護性。
但是,毫不違和的,松田陣平也見過低落迷茫的、脆弱哭泣的、慌張心虛的她——並非全然完美的形象,但是真實而生動,切實存在著。
指尖在纖細的頸側慢吞吞透過,然後輕盈地順著線條滑過,途徑小小的凹陷空間再下落。
似乎被異樣的觸感驚動,他很快察覺到了、在他劃過時、對方微帶顫意的不自覺反應。
但是恍若未覺般,捲髮青年注視著指尖的落點,只是不緊不慢地慢慢繞了個圈,將某個殘餘可見的痕跡劃入其中。
這個位置已經足夠危險了,就算腦中的思緒還未理清,理矢沒法再閉目養神下去。
「我還沒睡著呢。」低聲抗議著,她往水下沉了一點。
「是麼,」毫無收手的意思,松田陣平看著擴散開來的漣漪,微彎的眼眸中笑意閃動,「我還以為理矢站不起來了,所以想休息一會。」
「……陣平君,我體力還不至於差到那個地步。」
不可置否地點點頭,他的回應怎麼看怎麼敷衍:「嗯。」
「看起來確實還有體力,」下一刻話音一轉,捲髮青年意味深長地放慢了語速,「居然還有力氣用敬稱麼。」
你的觀察力就是用在這種無關緊要的地方嗎!
對敬稱的習慣性使用稍不注意就會重現、還在適應中,不自覺的時候就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心虛之下,理矢率先轉移了話題:「今天跟哥哥打電話的時候,我跟他提了交往的事情……這樣做會不會太快了?」
「哈?」意料之中的,捲髮青年注意力被轉移了,不過卻與她想像的截然相反——
「過去這麼久才告訴他嗎?」詫異的語氣,「我以為你早就說了呢。」
理矢不禁沉默:居然是一副早就準備好了的態度。
也就才兩個多月的時間,嚴格從群馬縣的告白算起甚至只有一個多月……你那理直氣壯的態度是怎麼回事啊!
微感無語地,她反問回去:「陣平你,明明自己也沒有告訴家人吧?」
「我不是那個意思,」不過下一刻她就意識到問題所在,聲音不覺低沉下來,誠懇賠罪,「抱歉……」
松田陣平的家人都已經去世了,明明她知道這點的。
「沒必要道歉。」
無奈又好笑地,止住懷裡的人還要繼續把自己往水裡浸的趨勢,捲髮青年微微揚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