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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像這種情況,劉宣也知道不能持久,只能在起兵之時,條件艱苦時勉強為之。只要情況稍微有些好轉,劉宣麾下的骨幹只怕都滿腹意見了。如果沒有這些軍中骨幹支援,劉宣在軍中的地位可能馬上就不穩了。

雖然從力量上來說,力量最大的肯定是人數最多的普通士卒。但是普通計程車卒限於性格、能力、與智力的關係,這股巨大的力量常常不能凝聚在一起。

反而是軍中的骨幹,因為性格、能力、智力等關係,常常能凝聚人心,手下都有一大群追隨者。他們這樣的人,才是一支軍隊中正真的靈魂,哪怕是到了近現代軍隊,這樣的情況也從沒有改變。

劉宣親自登城,更激發了麾下士卒計程車氣。短短的時間之內,登城計程車卒已經超過百人,眾人將守城的官軍殺散,開啟堵死的城門,一舉攻破了延長縣城。

縣城中的兵丁亂成一團,幾乎全部拋下了手中的兵刃躲在家中。張雲柯見到如此慘景,不由得嚎啕大哭道:“大勢已去!大勢已去!奈何?奈何?”

他跌跌撞撞的逃入了縣衙,想要舉火自盡。將這座縣城最宏偉的建築燒燬,將府庫的糧草銀子全部毀於一旦,給劉宣留下一個爛攤子,但是又懼怕烈火燒身的疼痛。於是找到了三尺白綾,想要懸樑自盡。

在老僕的幫助之下,張雲柯磕磕絆絆的站在凳子上,看著眼前的三尺白綾,眼中不由得有幾分懼怕。

他閉上了眼睛,轉過頭對老僕說道:“張家養育我們多年,今日一定不能讓張家先人蒙羞。我走之後,你將縣衙徹底燒燬,萬萬不能便宜了這夥兒可惡的流賊。”

老僕對著張雲柯磕了幾個頭,開口說道:“老奴伺候老爺多年,一定不會讓老爺一個人孤零零的去下面,這次就讓老奴先去探探路吧。”

這個老奴,已經有些人老心軟。在他想來:“將縣中的存糧全部燒燬,只能禍害縣中的百姓。流賊如果沒有吃的,當然不會活活餓死,即便是吃人,也能活下來,這樣缺德的事情,到了臨死之時他也不想幹。”

老奴解下了腰帶,掛在房梁之上,高呼一聲:“老爺,老奴這就去了。”

他雙腿用力一蹬,將支撐的凳子踹倒,只聽見嗚嗚的一陣聲響,老奴的手腳不住的亂蹬。不大一會兒工夫,就屎尿齊流,徹底沒了響動。

張雲柯見自己這位忠僕臉色鐵青,舌頭長長的伸出來,大小便也徹底失去控制,死狀如此悽慘。想道自己死後這種可怕的後果,他怎麼也下不了這個決心。

“只有事到臨頭,才知道死也是如此艱難。早知如此,我就不能貪戀權位,如果早早掛印而去,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也不會像今天這樣為難。”

張雲柯壓下了心中的想法,看了看房樑上的三尺白綾,長嘆一聲說道:“不是我不想為國盡忠,殉城守節,只是因為今天的繩太長!繩太長!”

他跳下了凳子,脫下了自己的衣袍,與懸樑自盡的老僕換過衣服。將白淨的胖臉抹上了鍋底黑,然後悄悄的躲進了縣衙的菜窖中。

劉宣並不知道張縣令這一聲無恥的繩太長。如果劉宣知道,一定會大笑三聲,這位張縣令,儘管官很小,還沒有名望,但是他的矯情,他的無恥,與當朝的禮部侍郎錢謙益幾乎一模一樣。

錢謙益身為東林黨領袖,文名傳天下,門生故舊多不勝數。在沒有劉宣的那個時空,八旗軍入關之後,錢謙益的至交好友河南巡撫越其節,河南參政兵備道袁樞俱誓不仕清相繼絕食而死。

而當時名望最高的錢謙益卻留下頭皮癢與水太涼的典故,被當時的文人寫詩嘲笑:“錢公出處好胸襟,山斗才名天下聞。國破從新朝北闕,官高依舊老東林。”1

這位東林領袖錢謙益的氣節既比不上他的朋友,還比不上他的姬妾柳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