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人,就差了不少,應該能混個半飽,最後的七八位,僅有那麼三五口,只怕是僅僅能夠維持性命。
中年漢子長嘆了一口氣,開口說道:“眾家兄弟,大夥跟著我,長的已經有**年,短的只有十天半月,大傢伙落草為寇,一向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如今陝北的情況大家都知道,災荒遍地,民不聊生,商旅絕跡,大家的日子也就更加艱難,今日這塊餅,就是我們最後的口糧了,如今這天下,貪官殘暴,閹人橫行,破家滅門者數不勝數,大家如果不是萬不得已,也不會落草為匪。”
“萬曆四十七年,遼東四路進軍,要剿滅建奴,然而楊鎬昏聵,致使三路潰散,我下山虎本為官軍百戶,食天子俸祿,也曾奮勇力戰,然而大勢已去,只好隨眾西行。”
“奈何河南巡撫張我續,道臺王景心懷不軌,在孟津設伏,斬殺我等兄弟多人,兄弟我萬般無奈之下,走山西,入延綏,回到了榆林老家,只好落草為寇,十年過後,當年一起落草的二十多位兄弟,如今卻只有一半了。”2
中年漢子心中悲苦,正要接著往下說,只見一個罕見的壯漢上前一步,雙眼含淚,高聲叫道:“哥哥不用多說了,大夥既然讓哥哥當了頭領,我楊四寶這條命就賣給了哥哥,刀山火海,萬死不悔,一切都由哥哥做主。”
中年漢子心中有些欣慰,摘下腰間的水囊,狠狠的喝了一口涼水,高聲叫道:“如今這世道,糧食銀兩都在大戶人家手中,方圓百里之內,只有董家堡最富。”
“董家老爺是萬曆二十六年的進士,聽說已經是四品京官,這些年來,董家橫暴鄉里,田土已經不下萬畝,白銀不下萬兩,我等都是亡命之人,本就賤命一條,今日夜間,就去董家堡搶一票,如果成了,就能多享受幾天榮華富貴,如果敗了,也不過一死而已。”
就在下山虎高聲說話之際,劉宣心中彷彿驚濤駭浪一般。
“看這些人的穿戴說話,不像是演戲,更不像是綁架,哪怕是解放前的一些窮人的照片,其穿戴也遠遠好於這些饑民,況且這些饑民面黃肌瘦,看起來還有夜盲症,也不像是生活在現代文明社會的百姓。”
“聽那領頭的大漢說話,現在距離薩爾滸之戰已經過去十年,應該是崇禎元年,從氣候上來看,已經進入秋季。”
“從崇禎元年開始,白水縣饑民王二率先舉事,殺死知縣張耀鬥,拉開了明末農民軍起義的大幕,府谷王嘉胤,王自用,安塞高迎祥,清澗王左掛,漢南王大梁,清澗點燈子,延西神一魁,神一元兄弟都紛紛起事,明末的江山開始大亂。”
就在劉宣仔細思考之際,眾人聽了下山虎的話,臉上也升起幾分病態的紅暈。
其中一位面黃肌瘦的老人,頜下還留著一尺多長的花白長鬚,看了看赤條條的劉宣一眼,伸手一指,開口說道:“頭領哥哥,這個小子白白嫩嫩,手腳無繭,一看就知道出自富貴人家。”
“大夥兒飢餓多日,早已經手腳無力,不如將這小子刮骨割肉,食一頓飽飯,然後再去董家堡。”
中年漢子下山虎聽了這話,臉上露出幾分鐵青之色,看起來非常排斥吃人肉,但是看了看手下的眾人,尤其是面黃肌肉的七八位,眼中皆露出幾分綠光,看起來是餓的狠了。
而自己的十來位心腹兄弟,雖然還吃不飽飯,但是也不至於餓死,看起來也有些排斥吃人肉,其中的幾位兄弟,還露出幾分不忍之色。
下山虎心中轉了幾轉,心裡想道:“那小子只是順便碰到的肉票,不明不白的出現在這破廟裡,就連衣服也沒有穿一件,看來是不知道哪裡的富家公子,被綠林朋友劫了道,扔在這間破廟裡,被幾位兄弟綁在棍子上。”
“這小子只是外人,與我們非親非故,何苦為了這點小事,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