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
少年伸長了脖子往裡面看,說書看戲逗鳥,茶館裡熱鬧得緊。他挺直了腰,清咳一聲,掩飾著緊張:“有沒有看見一個俊俏公子帶著兩個黑丫頭過來?”
那小二的臉上堆滿了笑容:“喲,俊俏公子?咱這樓裡俊俏公子可多著哩。瞧小爺您,不也是一位俊俏公子麼?”此小二,顯然跟上一回的小二不是同一個人,說話也賊逗,聽起來好似這不是茶樓,而是那啥樓,專營俊俏公子。
少年好生失望,又往裡瞅了半天,壓根不理會小二的熱情,然後自顧走進雨中。
圓順兒和明伢扛著傘追在後面喊:“王爺,等等……王爺,保重身體……”
少年負手立在雨中,沉默半響,望向對面的“奇味”酒樓,心一點一點往下沉,面色凝重:“圓順兒,帶些人到四個城門去打聽打聽,有沒有王妃的下落,看她是不是出城了?”
圓順兒低頭領命,這就要去了。
“等等,動靜不許太大,否則本王爺決不輕饒。”少年寒眸微斂,吐字冷冽清晰。
這算是給將功折罪的機會了,要是圓順兒再不辦踏實,只有滾蛋一條道好走。可是這怎麼才能辦得踏實?他家王爺說起來是個王爺,其實丁點權利都沒有。又是初來乍到,加之為人冷傲,從來不屑培養人脈。
他一個跟著辦事的奴才,上哪兒去找人打聽?若是就這麼去問守城門的大哥,不被人笑死才怪。所以這活兒吧,聽起來像是給他將功折罪的機會,其實吧,是王爺整治他的手段。
總之辦不好,他就得滾蛋。圓順兒為了不滾蛋,只有滾去想辦法了。怨天怨地怨父母,怎麼就取了個圓順兒的名字,這不正是滾蛋的意思嗎?
圓圓的,順著滾。他本姓袁,叫順兒。後來叫著叫著,就被叫成了太監式的名字圓順兒。
大雨中,印王爺面無表情,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如古井般幽深。望著圓順兒遠去的背影,他的唇角淡淡一勾,透出一種令人膽寒的森然:“仲明哥哥,麻煩你派人跟著他。”
明伢驟然像是長高了幾分,舉手投足再不是一個趕馬車的小廝,灑然一笑:“小五,你越來越有少主的氣質了。”
少年謙恭道:“少主只有一個,別人就是再學,也學不像的。我只盼能有一半少主那樣的殺伐果斷,也許孃親就不至於枉死。”側身望著替他打傘的仲明,虎目湧出難言的感激:“只是委屈了仲明哥哥……”
“小五說哪裡話?”仲明輕輕一拳擂在聶印的胸膛:“臭小子,越來越有派頭,很像那麼回事了。”
當年韋大小姐帶著聶印和鳳喜,以及仲明、齊英幾人,成為奉國三皇子風楚陽的俘虜,幾人同生共死,感情自是非常人所能及。
少年薄唇色淡,低聲道:“還是大唯國好,我的根始終都在大唯國。”
“還算你小子有良心,沒被這勞什子的王爺頭銜衝個七葷八素,總算還記得自己的根究竟應該落在何處。”仲明微笑看著少年,其身上隱隱透著王者氣勢。心中不禁一熱,這是他看著長大的孩子哩,如今竟已是如此卓然風采。
一個轉身,印王爺向“奇味”酒樓走去。明伢迅速消失在雨中。
一杯酒,兩杯酒,三杯酒……杯杯都是愁,杯杯都是寂寞。少年想起惹禍精曾經給他做的“湖光山色”,胡蘿蔔太陽,海白菜湖面,土豆石頭,青菜做的樹,一絲絲的水草在湖裡遊蕩……
他的惹禍精真可愛呀。她說她要跟他約會哩。
他以為,很快就可以娶她,很快就可以跟她雙宿雙棲,卻面臨這樣寂寞的別離。
此時的她,在哪裡?冷嗎?毒發沒有?離開印王府的時候,心裡有多難過?
她連那支碧藍的簪子都沒帶走,只帶走了她的戰衣和她的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