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架勢,陸之敏是已經篤定醫院那個人就是鍾比德了。
但這時候展顏卻不知是因為同病相憐或是別的什麼原因,覺得那個人一定不是鍾比德。據她所知,鍾比德出身貧寒,父母早亡,即使是在事實上入贅了許家,又在許家的企業裡打著工,也不會有通天的本事去在出境記錄上造假。
而李林不可能是汪雨佳的化名,她既然是為了戶口而跟那個男人在一起的,就一定不會用化名,而且也沒有必要用化名。可能這件事就僅僅是汪雨佳找了一個長得很像鍾比德的富二代男友剛好讓展顏一次又一次地看見,而鍾比德又因為別的事情跟這個叫李林的人發生了金錢來往。
展顏咬了咬唇,說:“我也不知道……媽,這件事……您最好還是跟姐夫當面說清楚……您手裡有證據,如果他真的做了那麼不地道的事情,也抵賴不掉的。”
陸之敏說那句話,猜測的口氣,卻是肯定的語氣。意味著她也並不是要問展顏的看法,而是想要在展顏這裡尋求認同。展顏這樣的反應,讓她蹙著的眉頭從剛才開始就沒再鬆開,她說:“我明天再去找人查一下那個李林是什麼來頭。你先別跟嘉柔提這件事情。”
展顏點頭答應了,陸之敏也就不再提這個話題,問了問展顏最近的打算。展顏便把跟團去F市,然後和許承聿去辦結婚證的事情說給她。然後陸之敏就打電話找司機過來接了她們倆,先把展顏送回家裡,自己再回家。
直到跟陸之敏分開的一瞬,展顏才終於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這事兒不讓跟許嘉柔說,那打個電話給許承聿總是沒有問題的。展顏按捺下那股心悸的感覺,掏出手機就給許承聿打了過去。
這次抗洪搶險,他們兩個營派出去了一大半人,由營長帶隊,而許承聿這個副營長則領著剩下的人駐守在營區待命。
接到展顏的電話,許承聿覺得很驚喜。看來是上次的談話起了作用,這妞兒終於捨得主動給他來個電話了。然而電話一接通,展顏一句話就讓他心中一緊:“我好像捅了大簍子了。”
“你彆著急啊,慢慢說怎麼了。”許承聿說。
“不著急。”展顏便把剛才的事情仔細說了一遍,只略去了在醫院遇見的女人是汪雨佳的這一段。
許承聿聽完便笑了,說:“這怎麼叫你捅了簍子。和你沒關係的事兒,捅了簍子的是他鐘比德。媽也真是,這事兒她自己悄悄查了去跟她女婿攤牌不就得了,拉著你說什麼說……”
說到這兒,許承聿的聲音忽然就打住了,不知道是為什麼。不過許承聿一直對鍾比德有點意見,這個展顏是能感覺得到的。於是也不好再說什麼,便問:“你們那邊現在怎麼樣了?”
“還好。一線的兄弟比較辛苦,我們在後方留守的還是老樣子。不過就是我們立不了功了,到時候你別嫌我沒出息。”許承聿笑著說了,不待展顏答話,又主動問:“孩子的事情,媽沒為難你吧?”
“沒有,我……扯了個謊……”展顏說。
許承聿想到如果展顏不撒謊的話,陸之敏可能反而會多想,就說:“這次就算了。下不為例啊,一家人之間沒什麼是要瞞著的,你知道。”
展顏聽他這樣說,便又一下想到陸之敏密切監視鍾比德的可能,然後說:“可是我覺得你媽不一定真把我當成家裡人。你知不知道那會兒媽把賬單交給我看的時候,我是什麼感覺……如果不是你堅持不要股份,大概這會兒我的一舉一動也都已經在媽的掌握中了……”
許承聿在那邊沉默地聽著,待展顏說完,半天也不見他應答。以為是斷線了,但拿下手機一看,仍然在通話狀態裡,於是展顏只好又試探著“喂”了一聲。
許承聿這才開口,聲音有些艱澀:“其實大概不是媽想天天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