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腳交錯的運動讓她僵直的四肢逐漸有些軟化,身子也沒有那麼僵硬了,走起來卻還是一拐一拐的,樣子有些可笑,有些悽慘,那倔強的神色卻讓人心疼。
走進御書房,裡面溫暖的氣息讓冉夢露覺得活過來了,她伸手搓了一下臉,只覺得疼的要命。
看到推門進來的人,單昕毓煩躁的平靜下來,眉頭緊蹙,喝道:“泡茶!”
冉夢露詫異的看一眼御案後滿臉冷峻的單昕毓,走到一邊泡茶。
泡好茶,冉夢露倒一杯水放在御案上,重新垂下手站在單昕毓身後。
批閱完手裡的奏摺,單昕毓憶起五年前類似的一幕,嘴角個勾起殘忍的笑,故作漫不經心的伸手去碰杯子,杯子瞬間傾倒,滾燙的茶水瞬間澆在他的手上,儘管早有準備,他還是皺了一下眉頭,迅速甩動右手。
“來人,將冉夢瑩拖下去重打四十大板,關進天牢。”單昕毓知道自己心裡還有冉夢瑩的影子,他不想給自己猶豫的機會。
正如曾經的冉夢瑩一樣,單昕毓也在逃避。
明明知道心底有對方的影子,卻企圖以傷害對方的方式來逃避心底最真的感情,以此來告訴自己,他們不愛。
愛了就是愛了,不愛就是不愛。一旦愛上了,又豈是可以逃避的?
看著侍衛進來拖住冉夢露的雙臂,而冉夢露只是含笑看著自己,眼眸沒有絲毫波動,唇角的笑意甚至沒有譏諷,是那麼的平靜。
她一點一點的消失在他的面前,單昕毓忽然覺得這是永別,忽然有一種叫住她的衝動。
薄唇微微蠕動,單昕毓忽然覺得心痛,狠心的別開臉,任由她消失在門外。
當門外響起沉悶的擊打聲的時候,單昕毓覺得那一聲聲的擊打聲打在自己的心上,帶著悶悶的痛,幾欲昏厥。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擊打聲終於停止,有侍衛進來回報。
“啟稟陛下,冉夢瑩受刑二十七杖,現已昏厥。是否繼續行刑?”侍衛畢恭畢敬的站在門口,雙拳交握,腦袋低垂。
“繼續!”兩個字,徹底斷了他所有的情分。
他不會給自己一絲後悔的餘地,因為冉夢瑩對自己的傷害,更因為冉夢瑩是他的殺父仇人。
雖然戰爭無情,她為了自己的國家無可厚非,但是卻因此讓自己的父皇身亡。卻還是和她有間接地關係。
“是。”那名侍衛轉身出去,單昕毓沒有看到他的唇畔帶著一絲笑意,那笑有些譏諷,有些心疼。眼裡更有一絲憤恨。
等了許久,單昕毓也沒有聽到門外再次傳來那沉悶的擊打聲,那麼安靜,甚至可以聽到門外呼嘯的冷風。
“來人!”單昕毓皺眉,一聲冷喝,卻無人應答。
單昕毓心中一凜,迅速起身快步走出門外。
御書房外,灰色的刑凳上面是觸目驚心的血跡,一旁是十幾名侍衛昏睡在雪地中,手中還拿著沾染血跡的刑棍。有一名侍衛外衫被人脫掉,臉頰此刻凍得青紫。
心慌的感覺再次溢上心頭,失去了她,他還能做什麼?
冉夢瑩,既然你可以狠心離開,那麼,我會用爭奪天下來填補你不在我身邊的空虛。
現在逐月還沒有對抗繁星的實力,我一定會征服天下,總有一天,我要讓你跪著祈求朕的寬恕。
繁星總有一天會歸於逐月的,朕等著你來向朕祈求。你所有的尊嚴都要粉碎在我的腳下。
單昕毓的眼裡帶著狠絕和恨意,一身孤絕的站立在寒風中,雙手負於身後,身上的龍袍和頭上戴著的鎏金太平冠被寒風吹得來回飄蕩,威嚴十足。
狂風乍起,雪花垂落,帶著凌厲的氣勢吹打在單昕毓的臉上,他也不覺得有絲毫的疼痛和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