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夫人神情鬆動,問何當歸:“你知道自己屋裡藏著這樣的東西嗎?”
何當歸有些躊躇,就算她說絕對不清楚屋裡放過什麼,也會落個糊塗人的笑柄。看拿贓物的嬤嬤,居然是從她臥房裡搜出的男人褲子,她也很不可思議,自己房裡居然擱著這種髒東西!是誰放進去的?
商氏噗嗤冷笑:“七弟妹剛入門不久,相信也不會這麼快守不住,可自己屋裡的東西都不留心看著,她也太糊塗了。”
跟隨何當歸最親的丫鬟薄荷,看不下去主子受委屈,突然冒冒失失地插嘴說:“夫人、各位奶奶!鹿瑤說看見七奶奶和男人在一起,還說剛才也看見過,可七奶奶又有夫人證明清白。奴婢想,鹿瑤看見的會不會是個跟七奶奶長得差不多的人?那個人藏下這條褲子,要嫁禍我們七奶奶?”
話一落音,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轉移到褒姨娘的身上,對啊,她們怎麼都沒往這方面想過?七奶奶剛進門,人生地不熟,所以不具備勾搭姦夫的條件,可家裡還有一個跟七奶奶長得很相似的褒姨娘!七爺不管不問,難保他的兩個姨娘會做出什麼沒有廉恥的勾當!
褒姨娘本來還笑盈盈地作壁上觀,抱著看好戲的心情,拉著洳姨娘來湊熱鬧,沒想到這麼快就引火燒身了。頓時,她天性中的潑辣再也藏不住了,指著何當歸和薄荷這一對主僕罵起來:“你屋子裡的腌臢東西,憑什麼往我頭上栽?我可是戶部侍郎李攀的女兒,清清白白做人,別把我跟你混為一談!”
薄荷英勇護主:“當著夫人和七奶奶的面如此放肆,你有什麼是做不出來的?我們奶奶是郡主之尊,又有夫人作不在場證明,你才是應該心虛的那一個!”
蘇夫人讓鹿瑤確認,她看見的那一個與男人私通的女子,究竟是七奶奶,還是褒姨娘。這兩個人的臉蛋雖然像,可還沒到讓人區分不出來的程度,褒姨娘年紀大些,雙腿不如何當歸修長,身形比例也不如她賞心悅目。單看褒姨娘,只覺得她十分美麗;跟何當歸比較著看,正品和贗品的高低就拉出來了。最好認的是何當歸眉間的硃砂痣,這個是褒姨娘沒有的。
鹿瑤猶猶豫豫地認了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這時,丫鬟山楂端來半碗熱騰騰的清水,遞給何當歸:“您要的水,仔細燙了手。”
這一舉動吸引了不少人來看,何當歸處境糟糕,萬一坐實了她私通野漢子,又或者不清不楚地背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再被悠悠眾口一傳,她可就沒臉見人了!她倒不急,還有心情喝水?
何當歸不慌不忙地端著半碗水,回蘇夫人:“媳婦說了,有一個辦法可以試試鹿瑤究竟有沒有偷簪子,只要能證明她是個小偷,她所說的證詞上就得打個問號。那麼,有一種可能,就是鹿瑤在撒謊,所有事都是她編出來的,旨在擾亂大家,替她自己脫罪。”
“如何證明?”蘇夫人問。
“請婆婆把金簪放在草叢邊的石階上,就擱在那個凹槽中,然後再嘗一口這碗熱水。”何當歸雙手奉上水碗。
蘇夫人依言照辦,也真的嚐了一口碗中的水,卻不懂何當歸想幹什麼。她蹙眉問:“只是普通的白水,難道這水能查出小偷?”
何當歸端著碗走到石階邊上,把熱水傾倒進那個放著金簪的凹槽裡,才稟告蘇夫人說:“秘密就在這根金簪上,請婆婆稍安勿躁,假如鹿瑤抓過簪子,那這些浸過金簪的清水就會引來螞蟻。”
眾人聽後大感新奇,紛紛圍上來參觀,多半都不相信何當歸的話。可才過了不到一盞茶工夫,就有一隊螞蟻從草叢裡爬出來助陣了。
劉氏“呀”了一聲,不可思議地問:“螞蟻這麼聽七弟妹的話,難道你能指揮螞蟻?”
何當歸雙眼笑成彎月形,搖頭說:“我才沒有那樣的本事,只不過聽老嬤嬤說過,茉莉蜂蜜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