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山肅然起敬。
這才叫是一個社群。
松培說:「柏樹與杉樹等閒三十尺高,可是火頭鼠到樹梢,噴上半空爭取氧氣燃燒,像通紅一座山似壓向消防員,幾百人看去像螞蟻,一般彷徨無助。」
金不出聲,跌坐在椅子上。
「西邊是一列百來戶高階住宅區,居民大感惶恐,已利用泳池水淋濕屋頂以防萬一。」
「不至於吧。」
老花瑪嘆口氣,「只得走著瞧。」
金籲出一口氣。
小山想問:那麼,葡萄園呢?她硬生生把問題吞回肚中,兆頭欠佳,不問也罷。
金說:「冰淇淋做好了。」
另外有兩把聲音說:「我要一大碗。」原來是鬆開及松遠回來了。
自製冰淇淋甜滑輕軟,與街上現賣的不大相同。
鬆開忽然輕輕說:「小山,央你做一件事。」
「沒問題。」小山覺得榮幸。
「尚有半桶冰淇淋,請你幫我送到路盡頭小屋去。」
「給誰?」小山好奇。
這時,他外公叫:「三兄弟過來,我有話說。」
老大露出略為逼切的眼神,小山連忙點點頭,他放心了。
小山挽起冰淇淋桶往路盡頭走去。
林子邊有一條小溪,已經幹到看見石卵底,溪畔有一間小木屋。
誰,誰住這裡?
她走近已經有狗吠叫起來。
小山看到兩隻孔雀朝她走近,一隻雄的忽然開屏,像是與客人比美。
小山笑了,太有趣啦,孔雀當雞鴨鵝那般飼養。
大門開啟。
呵,是她。
小山見過她,她是老大的女朋友,在林子裡親熱那個,近距離看,更深覺是個美人:高挑身段,豐胸細腰,大大褐色眼睛,歐裔雪白肌膚。
小山笑著把桶子給她,「叫我送來呢。」
她笑臉像花朵般綻開,伸手接過,轉過身子去叫:「約伯,約伯。」
誰是約伯?
只見一個小小男孩咚咚咚跑出來。
小孩只得兩三歲,尚未及入學年齡,可是十分精靈,一見就知道是好吃的來了,雀躍拍手。
美少婦說:「我兒子約伯,我叫哀綠綺思。」
小山吃一驚。
她已婚,有一子。
少婦輕輕解釋:「我丈夫工傷辭世已有三年,他沒見過約伯,我是寡婦。」短短几句話,已是一個女子不幸的半生。
小山不知說什麼話才好。
「鬆開叫你來?」小山點點頭。
「你是鬆開的妹妹吧。」小山又點點頭。
「勞駕你了。」
她把冰淇淋勺出,把冰桶還給小山。
小約伯已在大快朵頤,吃得一臉一身,非常快活。
「我告辭了。」
小山不便多話,她緩緩走回花瑪家。
經過後園,看到晾出衣物已乾,她取來藤藍把衣服收起摺好,捧回屋內放妥。
金贊道:「真是生力軍。」
小山想開口,卻有點躊躇。
「怎麼了?」金一眼看出女孩有話想說。
「這個城鎮,似世外桃源。」
「多謝讚美。」
小山回房看書。
稍遲她與父親通了電話——
「看到許多從前未見過的人與事,大增見聞,餘氏三兄弟友善禮貌,十分有教養,與外公外婆親厚,我與老三談得來。」
她又與母親聯絡上。
「可是已經註冊?」
「需輪候一個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