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當後,才放心。
幾人吃著油果子和小點心,漸漸低聲聊起天來。約莫子時剛過,大門前突然傳來急促的敲門聲,眾人心中一驚,大半夜的又是過年,不知是發生什麼事了!
雲舒匆匆將門開啟,回春堂的學徒方簡正站在門外喘著粗氣。方簡見到雲舒,當即就問:“雲舒姑娘,快叫陸先生,出事了!”
陸笠聽到聲響,疾步從屋裡走出來,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方簡瞪大眼睛說:“王柱死在了自家的床上,王柱家的女人一口咬定說是先生把他男人藥死的,現在正在到處撒潑,說天一亮就去官府告先生。”
王柱早幾天因為肚子不舒服到回春堂來就診,因只是臘月間吃壞了肚子,陸先生就給他開了幾幅藥,讓他自己會去煎的喝了,誰料除夕當夜竟然死了!
雲舒和陸笠都驚了,不管原因如何,畢竟是出了人命!
陸笠要去王柱家的看看,他不信是自己誤診把人弄死的。雲舒也說要去,就讓吳嬸孃家的男人趕緊套了馬車出來,又叮囑吳嬸孃照顧好幾個孩子,這才跟陸笠、方簡兩人乘了馬車趕到王柱家的。
王柱家漆黑的院子裡不斷傳出女人和孩子的哭聲,陸笠一下車,就有一個女人瘋了似的跑出來撲向陸笠,虧得方簡眼疾手快攔了下來。
雲舒見周圍有街坊鄰居在看熱鬧,王家的院子裡還有王家族內的人趕了過來撐場面。雲舒和陸笠若不做什麼,回春堂的牌子只怕是要砸了,而且還會被這些人壓著欺負,於是臉色當即拉了下來。
她肅然的喝止道:“王家的,你冷靜點!你男人還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死的,怎麼能一口咬定是我家先生的錯?還不快點讓我家先生進去查明原因?若是什麼疫病暴亡,也好早做防備,免得你和你家孩子也不得幸免!”
周圍的人一聽說疫病,立馬散開,王家的也愣住了,王家的族人怕陸笠破壞證據,不許陸笠去看現場,在雲舒的強烈要求下,王家的人終於答應帶他們去看下,只是不准他們碰任何東西。
王家的女人邊走邊哭道:“柱子下午出去喝了幾杯酒,回來的時候醉醺醺的,我想到之前大夫說他酒肉過度,壞了肚子,所以煎了藥服侍他喝下,這才讓他躺下睡。等到晚上吃飯的時候,我來叫過他一次,卻叫不醒,我以為他醉的厲害,所以也沒管,等到晚上我準備睡的時候,才發現他渾身冰冷……已經沒氣了!”
說完之後,她指著陸笠罵道:“若不是喝了你那勞什子的藥,我男人怎麼會死,就是你藥死我男人的!”
陸笠表情嚴肅,任那女人怎麼罵他,他也不出聲,只一心想看到屍體再說。
在正房裡,王柱如睡覺一般躺在床上,面色紅潤的根本不像死人。陸笠在王氏族人的監視下走到床邊觀察屍體。而云舒則被屋裡的酒氣,和刺鼻的煤炭嗆到。雲舒轉頭在四周看了看,一盆快要息滅的炭火在床腳下冒著白煙。
雲舒在眾人沉默的時候問王氏:“這個火盆,是什麼時候放在這裡的?”
王家的女人不明白雲舒的意思,就說:“一直都在這裡,冬天這麼冷,沒個火盆怎麼睡得著?”
雲舒反問道:“也就是說,從你男人回家睡覺開始,火盆就一直在這裡了?”
陸笠被雲舒提醒了,他也看向那個火盆,沉思了一瞬,堅定的說:“王柱是因為火毒上擾神明,致陰竭陽脫,又因他飲酒過度,所以才導致睡死在床上。”
簡而言之,就是一氧化碳中毒。
冬天在密閉的臥室裡燃放火盆,旁邊沒人照顧,炭火燒出的灰越來越厚,蒙在碳上致使產生一氧化碳,而屋內的氧氣越來越少,自然會一氧化碳中毒。而王柱是醉酒之後睡覺,他即使呼吸難受,也無法清醒。
聽了陸笠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