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很難想象裡面竟然住著不下百人。
那群人來了廠房區以後,一改修路工人只搶東西不論人和交通工具的作風,事實上他們除了‘沒用的人’,其他什麼都要。至於有關‘沒用的人’的界定,大致上就是老弱婦孺了,純粹只會消耗而沒有什麼特別用途的人,例如嘟嘟。如果沒有徐建林冒死去慄漁村走的這一遭,嘟嘟必然會被那群人強制性驅逐出廠房區自生自滅。
廠房區入口處那根廢棄電線杆上掛著的兩具屍首,陸櫻一開始就看到了。兩具屍首已經被掛了有些時日了,這幾天天熱,屍首上遍佈屍斑,早已經開始腐爛發臭。陸櫻當時雖不明白為什麼要把兩具屍首掛在這裡,礙於天色微黑,她也看不清兩具屍首的全狀,所以她下意識的認為那是兩隻被殺死的喪屍。直到後來從陸翠芳的口中得知,原來那是兩名被槍殺的修路工人。毒仙門雖沒有入土為安的忌諱,然而當眾懸掛屍首卻有著明顯侮辱性的色彩,終究還是殘忍了些。
廠房區沒燈也沒電,兩輛發動的汽車進去後就開了遠光燈,瞬間便把附近照得透亮。黑夜中的光明就如同希望,原本悉悉索索的人聲變得清晰嘈雜起來。
陸櫻藉著車燈終於大致看清楚了這片廠房區,佔地很大但也很荒涼,坐落著五大四小九處廠房,邊沿兩棟十分破敗的像是在拆,不時有叮叮噹噹的敲打聲和人的吆喝聲傳過來。外圍兩邊都豎起了圍牆,不過都只是砌了一點。看來這裡有人想效仿江家的固若金湯,陸櫻不禁在心裡暗暗猜忖。
車裡的人陸續下車,陸櫻也跟著推開車門跨下車。恰巧旁邊那輛車上的人也下了車,陸櫻一抬眼便注意到了那個男人。倒並非陸櫻刻意去打量,實在是那個男人的外表太過突出,讓人想不注意都難。
站在車燈旁的男人,三十來歲的樣子,一頭隨意的短髮,脖頸以上的部分因為剛好隱沒在陰影裡的緣故,並不能看清五官。男人身形頎長,穿一身深灰色嶄新的西裝西褲,那一身衣褲上別說是灰塵了,甚至連個褶皺也無,齊整乾淨的異常,卻也同周遭的大環境全然的格格不入。
眼前的男人,讓陸櫻莫名的便想到了那位坐在輪椅上的江家大少。雖然身體抱恙不良於行,卻絕不會因此而矮人一截被人輕視,那種與生俱來的上位者的尊貴,不是尋常人能模仿得來的。
卻看陸櫻之前見過的肥膩男人躬身在那個男人身邊說了什麼,男人只以一個點頭回應,肥膩男人立刻得令小跑到車尾,招呼了人開始搬幾輛車上的東西。許是察覺到陸櫻的打量,男人側過頭來,因著男人五官仍陷在陰影裡的緣故,陸櫻並不能確定男人是不是在看她。
這時,徐建林走到陸櫻身邊,招呼道:“櫻子,跟我來。”
陸櫻隨著他的步伐走,徐建林把她帶到那個男人跟前。
“林哥,這是我侄女,叫陸櫻,往後還望請您的人多多照看著。”徐建林恭敬裡又偷著一絲戰戰兢兢的衝男人道。
陸櫻不曾抬頭,卻能清晰的感覺到來自頭頂上方的視線。
只聽那被喚作林哥的男人口氣淡淡道:“恩。焦陽已經跟我說過了。”
焦陽即是陸櫻眼中的肥膩男人,也就是徐建林和管明嘴裡的陽哥。
“那,那我先讓她回去見見她姑姑?”徐建林的聲音因為緊張而變得有些乾澀。
不得不說,眼前的這位林哥,是徐建林這幾年來唯一看走眼的一個人。這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