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累了一天,寶珠先歇著,我去灶裡幫三姑做活兒”
寶珠點點頭,又鋪開黃紙,提筆給魏思沛寫一封信,他的來信還是八月份收到的,前一向忙碌,從早到晚的忙活,每晚回屋半個胳膊已經接近痠麻,還要考慮新增的菜譜,一來二去便將回信耽擱了,她便趁著今個給他寫一封回信,信中除了說些最近鋪子的變動,二樓的開張,新增的早餐,又問了問他這一段兒的情況以及燕頭村近鄰的狀況,信末,又說了說平日裡與招娣相處時的愉快事件幾樁,叮囑他時入深秋,每日在外好生注意身體。
心頭有了事,晚上便睡的極不踏實,就連招娣原先每晚挨著枕頭就睡,當日也翻來覆去地輾轉起來,第二日一大早,她們兩個睡也沒起來,陳翠喜做了早飯便挨個喚幾個娃們起床。
出了昨個的事兒,眾人臉上都帶了些緊張,稍稍吃些便去鋪子,積德也沉默地跟著她們一塊去,陳翠喜也不去攔他,他去年中了府試三甲,今年四月原本也是要跟著去考院試的,只是他卻說院試不比前兩遭,他對策論倒有些擔憂,乾脆在屋再讀個一年,明年再去。
陳翠喜多少知道他的心思,多半是怕自個兒若考中了秀才,將來要去省學裡唸書,心頭放不下他妹子,她便也應了下來,一來在屋再念一年去考秀才到底穩妥,二來跟他妹子多處處,增進些感情。左右娃兒虛歲也才十六,耽擱一年也不礙事,若真是那有本事的,就是晚一年去考一樣能考中。
這會兒知道放他在屋他也沒心思念書,便也不去訓他,由著他去。
去時鋪子已經開了門,寶珠幾個見過了****鋪子依舊安然無恙,心頭皆鬆一口氣,寶珠二舅從灶房裡出來,笑著跟她們說昨個夜裡安生著哩。
再往後,日子一天天照舊過,平靜且安生,前頭寶珠擔憂的事兒到底也沒發生,可寶珠卻直覺這事兒不是那樣簡單便能不了了之,葉德仁陰險的笑臉時常在腦中閃過,儘管一天天相安無事,心裡卻絲毫不敢放鬆。
幾場冬雨過後,天兒陰冷陰冷的,三姑跟二舅幾個近來似乎已經全然放下了戒備,笑著說前頭到底是小人之心,別個那樣大的家業,怎麼會跟他們小鋪子斤斤計較?寶珠笑笑,也不去跟他們爭論,若往後真像他們所說,有什麼不好?
日子終於進了十一月,隆冬時節,天兒陰冷陰冷的,這幾日尤甚,正午也見不著一絲太陽,整個天空陰沉沉地,唐寶幾個似習慣了這樣陰冷的天兒,下了工竟也湊在一塊找樂子,在灶房裡擺了桌子聚在一塊吃火鍋。
寶珠吃了不大會兒便沒了胃口,出了門,仰頭望望天兒,沒來由覺著,這樣的天處處透著一股暴風雪前的壓抑。
這日清晨,陳記照舊客來客往,近來招娣已經完全掌握了幾樣餅子的做法,寶珠索性將這一塊丟給她和良東哥,自個去外頭廳裡幫忙。
三三兩兩的客人交頭接耳聊著話兒,多說些今冬的天氣,也有拉些家長裡短兒的,寶珠正埋頭理著賬本,忽然便從外頭傳來一陣陣叫賣聲兒,在廳裡的嚶嚶嗡嗡聲中顯得極其清晰高亢。
寶珠心裡咯噔一聲,陳翠喜臉色也沉了下來,兩人放下手裡的活計便往外頭跑,那人正被三三兩兩的路人圍著問東問西,不一會兒,人群散了,他手裡一邊兒四處朝路人塞著傳單一邊兒笑嘻嘻吆喝著:“口福樓快餐分店新出了花樣兒早餐,特請了洛陽名廚來,脆酥肉餅子一個一文蔬菜餅子口味多多,白菜餅兒,蘿蔔餅兒,韭菜餅兒任君品嚐,新開業三個餅子兩文錢兒”
眼見著門口好些熟客已經抬腳邁上臺階兒,卻又被那叫賣的青年吸引了去。
寶珠兩人對視一眼,沉默地進了鋪子,陳翠喜一進門便氣的咬牙,“縣裡頭那樣大的地兒,哪兒不去偏生到咱鋪子門口吆喝成心的吧?”
寶珠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