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草原上的人都從來沒見過那麼詳細的地圖,上面有一個個部族大致的位置,有大大小小的給水點,有各處交易的市集,有一個個大小商隊和部族聯合建立起來的一個個掩蔽所……天曉得為了能夠搞出這張地圖,雲州到底在北方草原上花了多少時間多少金錢。託雷甚至覺得
地圖可能比他們整個部族都值錢。但是,的確,池進行的攻擊,可能就不是那麼瞭解了。沙盜的領地從來沒誰能詳細去測繪,那裡太混亂太糾葛了,也虧得這些年為了顧忌到長期的利益,幾大沙盜團體連手放開了一條通暢的商路,讓他們需要的東西流進來,將他們領地裡的東西銷售出去,還能透過向商隊徵收過路費獲得不菲的收益,用於採購各種東西,尤其是軍械。沙盜們的力量一直在變化,但實際上大家瞭解到的,都是開放出來的商路和周邊的一些情況。想必,池雷也只能走這條道路,再想方設法地透過強大的斥候隊伍以及飛艇隊伍來了解周圍更大範圍的情況,再做決斷。但是,如果將托爾木等好幾個被部族認為是不吉祥而被大家敬而遠之的人交給池雷,那麼,透過他們,池雷至少能夠多出好多種選擇。
“好,就這麼辦,這事情你親自去,帶上兩百名我的親衛,直接跟在他們的隊伍裡。不要給部族丟臉。”託雷扯住千夫長,說:“你要看清楚,池雷是怎麼樣的人,再瞭解一下,那個葉韜是什麼樣的人……不管以後跟了什麼樣的主子,我們多少都得有些準備。”
千夫長塔南帶著托爾木等十幾人,以及兩百名部族最精銳的戰士來到池雷面前的時候,池雷一臉不以為然。他直率地問道:“這些人知道戈壁的地理情況?”
塔南看了一眼托爾木,又看了看池雷,小心翼翼地稟告道:“將軍,他們……以前是沙盜,後來因為沙盜團伙內部的衝突被排擠出來,一路被追殺。原來,可都是好有來頭的頭領呢。我們部族這些年裡,也是因為托爾木大叔和他們對戈壁灘的瞭解,還有原先留下來的一些人脈,才少吃了很多虧。畢竟……我們部族的底盤地方不太好,難免要和沙盜還有那些膽子很大的商團打交道的。”
池雷的眼神越過了塔南,看著跪在地上,低著頭的托爾木等人。“站起來!雲州軍中沒有這個禮節,我們不興這個。……托爾木……你覺得能給我些什麼幫助?”
托爾木的眼神冰冷,卻一點都沒有銳利感覺,彷彿是兩眼冰潭。托爾木年紀的確是不小了,看起來五十好幾了,在草原上,這也算是個不錯的壽命。早年的養尊處優和後來的坎坷流離的痕跡,在他身上都體現得十分明顯。托爾木平靜地回答道:“那要看將軍大人想要去戈壁灘做什麼了。如果只是為了攪和一番,逼退那些沙盜,我至少會是個好向導。如果,大人需要更大的戰果,那麼……”托爾木欲言又止。他對戈壁灘上的權力結構非常瞭解,知道怎麼樣能夠動搖這個靠著多少年互相之間血腥的拼殺才形成的相對平靜的局面。
“哦……我想要這堆雜碎五年裡影響不到草原。”池雷隨意地說。
“……如果是要他們不敢南下,將軍只要帶著兵殺過去就是了,不留一個活口。殺個幾萬人的沙盜,捎帶上他們的家人什麼的,也就十幾萬人吧。殺光了,再有別人要南下,總得掂量一下自己的能量。如果是要他們無力南下,那就比較麻煩了,唯一的方法就是破壞戈壁灘上的實力平衡。一旦亂起來,商路是肯定要斷了,一直到戈壁灘上互相攻伐得出一個結果之前,恐怕都不會有人南下了。五年是肯定能保障的。”托爾木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很是隨意。
“你……還真是個不吉祥的人。”池雷輕笑道:“我下不去手殺婦孺老小,你的第一條建議我就當沒聽到了。那第二條,還真是解決方案呢。等他們內部打夠,要麼就是大家都流乾了血,誰都奈何不了誰,要麼,就是這戈壁灘上也整合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