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至誠非常冷血地回:傻逼,某度查病,你先看看腦子。
周以發了張小企鵝撓腦袋的表情包。
下一秒,螢幕上彈出一個語音通話。
周以嚇得一激靈,點下接聽放到耳邊。
「餵。」她的聲音聽上去委屈極了。
李至誠問:「最近有沒有搬什麼重物,或者蹭到哪裡了?我看像皮下出血的瘀點。」
周以想了一下:「哦!我剛剛拎水來著,是不是塑膠袋子蹭到了?」
李至誠說:「應該是,過兩天就消了,小問題。」
虛驚一場,周以鬆口氣,這會兒想起自己剛剛的反應還覺得有些好笑:「呵呵,嚇死我了。」
李至誠輕哼一聲,暗諷道:「就你這生活自理能力怎麼在國外待六年的?」
周以臉上發熱,不說話了。
聽筒裡,呼吸聲時輕時重,周以還光腳踩在浴室的瓷磚上,頭髮的水珠打濕了t恤。
她吸吸鼻子,猶豫應該問些別的什麼還是結束這一通電話。
「周以。」李至誠喊她。
「嗯?」
男人的音色低沉,語氣裡帶著命令感:「把褲子穿好。」
周以怔住,耳朵泛熱,雙腿不自覺夾緊,明明只有她一個人,卻好似被圍觀一舉一動,突然無所適從起來。
李至誠繼續說:「頭髮記得吹乾,你一到換季就容易感冒,空調溫度打高一點。」
浴室裡悶而潮,周以快覺得喘不上氣,她聲若蚊音地回:「知道了,掛了。」
結束通話,周以重新放大她剛剛手忙腳亂拍給李至誠的照片。
因為想拍得清楚一些,周以是舉高手臂,拿到燈光下拍的。
也因此,鏡子裡的自己暴露無遺。
雖然氤氳了層薄霧,只是一個虛影,但也能清楚地看見寬大的t恤堪堪遮住腿根,露出的雙腿白皙細長,頭髮濕漉漉的,被她隨意捋到腦後。
不管李至誠知不知道,t恤下她什麼都沒穿,周以也夠窒息了。
衣擺被她擰皺,周以咬著下唇,後知後覺地尷尬和羞恥。
早就過去兩分鐘的撤回時限,而且他也已經看完了。
周以把剩下的衣服慢吞吞穿好,頂著一條毛巾走出浴室。
蜷成一團窩在沙發上,周以開始擔心李至誠會不會覺得她是故意的。
她煩躁地用毛巾揉搓濕發,又聽話地調高了空調溫度。
故意就故意吧!
她在李至誠面前的社死事件也不差這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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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八點,周以在教工食堂打包了一杯豆漿和兩個肉包,一邊吃一邊步行去院樓。
上課鐘聲響起,這是在疫情的寒冬過後,莘莘學子重返校園的第一天。
教學樓的屋簷上棲著兩隻肥啾,藍天白雲,萬物清晰明朗,周以拿出手機,取景拍攝留下紀念。
她的辦公室在二樓,一共三個老師,周以的桌子在窗邊,前面的位置是霍驍。
——霍驍就是覃鬆口中,那位周以不太想見到的同事。
四月礙於疫情,下個學期外教的審批程式下不來,其他老師無法分擔所有課程,學院才想著招新。
霍驍就是那位金光閃閃,在學歷上完敗周以,年紀輕輕已經在學術界有所成就,並且聽聞法語水平也一流的大佬。
周以拜讀過他的幾篇論文,霍驍的主攻方向是語用學。
上學時周以就不太喜歡此類課程,覺得無聊枯燥,但是霍驍的許多解讀很有趣,他能從歐洲的下午茶文化談到語言的審美意識,而且文字精煉,語言生動,不冗長注水,這樣純文科的學術性文章,整篇看下來也不會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