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似乎也感染了他內心的喜悅之情。
寫呀寫的,一停筆,抬頭,他嚇了一跳。
唐花站在他面前,以笑臉對著他。
唐花是什麼時候來的?他一點也沒有察覺到。這不像平常的他。
平常的他,只要有腳步聲踏近大門,他就會聽到,就算字只寫到一半,他也會停下來,
站起來迎客。因為他做生意的要訣就是顧客至上。
但如今他居然沒有聽到唐花走進來的腳步聲,大概是他太興奮,太得意了。
他趕緊站起,笑著對唐花說:“唐公子有事?”
唐花點了三下頭,說:“有。”
“要我效勞的是——”
“很簡單的事,每個人都會的。”
“哦?唐公子的意思我不太懂。”
“說得明白一點,我要你做的事只要三個字。”
“三個字?寫日記?又寫日記?”
“不。”
“那是——”
“趕快死。”
“趕快死?”白玉奇並不聽得很懂,他只是重複這三個音節。
“我要你——趕快死。”
白玉奇嚇得往後退了一步,雙目瞪得大大的,看著唐花道:“你說什麼?”
“死。死亡的死,你真聽不懂?”
白玉奇臉色已然大變,身體微微發抖,道:“為什麼?”
“這麼簡單的道理你都不懂?當然是為了滅口。”
“滅口?我替你們做了那麼多年的事,我有洩露過什麼嗎?”
“沒有。”
“那為什麼要滅口?”
“因為任何事都會有第一次,任何事都是我們無法預料的。這叫預防勝於補救。”
“我——”
“你不必再說了。我很喜歡你,但是我是奉命行事而已。你要自己了斷,還是——”
白玉奇忽然抓起桌上的筆墨,往唐花身上扔了過去,同時,他的人已轉身往後狂奔。
唐花早就打橫移開一步,躲開了飛來的筆墨,跟著一個箭步衝前,手中劍往前一遞一
收——
白玉奇左背血流如注,人就仆倒於地。
唐花轉身,拿起桌上的宣紙,把劍身的鮮血擦乾淨,插回劍鞘裡,走出白玉齋。
造化弄人一向都是很奇妙的。唐花做夢也想不到,他的判斷會犯了錯誤。
他以為他的一劍,一定會令白玉奇當場斃命。
他錯了!
嚴格來說,這個錯誤也不能完全怪他。因為像白玉奇這樣的人,一萬個裡面也不見得有
一個。
普通人的心臟都位於左邊,所以唐花那一劍,習慣性的刺入白玉奇左邊。但偏偏白玉奇
的心臟異於常人,是位於偏右的地方,所以那一劍,並沒有讓他立時斃命。
白玉奇也非常精明,中劍之後,立刻倒地,假裝當場死去。等過了片刻,確定唐花已經
離去了,他才掙扎著爬起來。
他知道自己失血過多,那一劍雖然沒有立時斃命,但就算華陀再世,也不可能救得活自
己。所以他拖著蹣跚的步履,一搖一擺的走進他的臥室,開啟他的保險箱,取出唐花交給他
抄寫的原本。
這是他多年的習慣,任何交辦的事,原件都藏在保險箱裡。留下證據總是好的,說不定
那一天就可以用得上,就像現在一樣,唐家堡既然對他不仁在先,他當然要對唐家堡不義於
後。
他拿著抄寫原本,也不包紮傷口,強忍著徹骨的痛楚,走出白玉齋。
他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