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笑笑向著便宜坊的后街走去,穿過狹窄的街道,幾人在後街的一個大院門前停了下來。
這是一座三進的大院子,緊挨著便宜坊,是沈烈早就想租下來的。
這宅子很大,可是看起來卻十分破敗,許久沒有住過人了,兩扇硃紅色的大門掉了漆,大門上方的牌匾也摘了,甚至連鍍銅的門把手也不見了,只剩下兩個大窟窿。
站在這破敗的宅子前,眾人便覺得冷風嗖嗖。
張靜修終究是個女子,瞧著這破敗景象有些害怕,便本能的往沈烈靠近了一些。
沈烈也狐疑道:“這是誰的宅子,不會是死過人的凶宅吧?
田洪忙道:“這宅子裡倒是沒死過人,不過原先的主人是個三品官,幾年前被抄了家,一家三十幾口人都進了詔獄。”
下半截話他沒說,不管是多大的官,但凡是進了錦衣衛大獄,那就別想活著出來。
沈烈恍然,那就難怪了,抄了家的宅子自然歸戶部管,戶部再將這宅子拿去賣,所得銀錢盡數充入國庫。
沈烈倒是覺得沒什麼,可張靜修眉宇之間有些不太自然,想必這家便是她親哥抄的。
她哥身為錦衣衛都指揮使,這些年抄過的家可太多了。
沈烈便趕忙岔開話題:“走走走,轉一圈看看。”
於是幾人便繞著宅子轉了一圈,沈烈便越看越滿意,破是破了點,不過這宅子夠大,位置又好。
從那紅磚綠瓦之間,隱約可見主人家當年的顯赫。
踩在長滿了青苔的臺階上,沈烈不由得怦然心動,輕聲道:“這宅子作價多少?”
田洪看了看四下無人,才低聲道:“戶部作價六百兩。”
這麼大的三進宅子,又位於朝陽門一側的繁華地段,六百兩這個價格著實不貴,可沈烈還是覺得一陣肉疼。
猶豫了片刻之後,沈烈才一咬牙,一跺腳,狠狠道:“你去賬上找芸兒拿錢,趕緊買下來!”
田洪趕忙道:“我這就去辦。”
看著田洪帶著幾個手下的錦衣衛急匆匆走了,沈烈又和張靜修幾人,在這宅子周圍轉悠了起來。
此刻沈烈心中是極為喜悅的,自從他來到了這個時代之後,馬有了,如今大宅子也有了。
他甚至開始暢想著這大宅子買下之後,一進院子做後廚,二進院子做倉庫,三進院子裡的內宅住人。
張靜修看著喜滋滋的樣子,也不由得抿嘴失笑,用扇子擋著小嘴輕聲道:“德行!”
沈烈不理,甚至開始暢想著未來若干年後,這大宅子升值之後,他也可以當個房叔了。
這事兒沈烈從書上看過,這萬曆初年京城的房價還很低,可再過十年八年的,等到海外來自中南美洲的白銀大量進入了大明。
這朝陽門一帶的房價可就是個天文數字了!
之後花費了兩天時間,田洪才從戶部拿來了房契,接過房契的沈烈心中狂喜,狠狠在散發著墨香的文書上親了一口。
“走走走!”
沈烈向著眾人招呼了一聲:“看房子去!”
一行人興沖沖的跟著他來到后街,看著田洪拿出了鑰匙,將那破舊的硃紅色大門敞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