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各地犯官陸續到案。
入了詔獄。
不少言官御史被流放,而街頭巷尾,茶樓酒肆之中,平白多了不少站街的番子和錦衣衛。
皇權威壓之下。
言官,士林開始變得沉默,隨之而來的是翰林院,朝廷六部開始擺爛,戶部,兵部官員們開始瀆職。
也有不少官員請辭的。
這一切。
都讓老人們回憶起了嘉靖年間,也是這般慵懶中透著詭譎。
若非是那城門處張貼的朝廷邸報上,清晰的刊印著如今的年號,還有那些犯官的畫像。
真會讓人生出時空穿越的幻覺。
初雪過後。
沈家莊。
皚皚白雪覆蓋下的原野中,透著欣欣向榮的生機,而沈烈則忙裡偷閒,帶著嬌妻愛妾跑到了自家莊子裡散心。
一片火熱中。
在莊子裡幫工的農婦們,從那成片的暖棚裡,摘下了以沼氣作為燃料栽種出來的反季節蔬菜。
然後一車一車的運到了京城,沈烈多年的苦心經營,如今終於受到了豐厚的回報。
專門給權貴之家,還有茶樓飯莊恭迎的昂貴反季節蔬菜,如今可正是供不應求,因此帶來的豐厚利潤。
讓十里八村加入了合作社的農戶們,一家家賺了個盆滿缽滿,不但家中有了餘糧,隔三差五也能吃上肉了。
這在大明萬曆年間來說。
大概……
只有地主家才能過上這樣豐衣足食的日子。
甚至於。
不少感恩戴德的農戶們,紛紛在家中給沈烈沈大人立了生詞,每日早晚帶著全家人燒香膜拜。
沈烈為之汗顏,生怕惹來不必要的非議,便下令叫人去將那些生祠乾淨拆掉,可是番子們前腳才拆了。
農戶們後腳便又立了起來。
見怎麼也無法禁絕,便只好聽之任之了。
繁忙中。
沈烈閒來無事,便向著家丁中的幾個浙軍老卒,請教起了大名鼎鼎的戚家刀法,隨著一招一式,一絲不苟。
不時引來了莊丁們的陣陣喝彩聲。
“好!”
正興起時。
不遠處。
那熱氣騰騰的廚房裡,走出了一位淡妝素雅的秀美女子,向著眾人露出了嬌憨的笑容道。
“開飯啦!”
沈烈便還刀入鞘,將刀扔給了一個莊丁,便向著不遠處的方桌走去,而片刻後,熱氣騰騰的包子,各種炒菜便端了出來。
一口包子一口肉。
沈烈正吃的津津有味,卻只見,人群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個身段豐腴,穿著紅衣的異國少女。
那少女似乎剛從蔬菜大棚裡出來,身上還沾染著點點泥土,又好似真的餓了,正在捧著一個大肉包子正在努力的啃著。
“哎?”
一看到茶茶。
沈烈便氣不過,翻了個白眼,口中唸叨著:“賠錢貨……”
一旁。
尚未脫下素服的張靜修,便好心的勸說了幾句:“罷了,不要只數落她了,她……一個人流落在外,已經夠可憐了。”
沈烈這才悻悻作罷。
卻不知為何。
自從岳父離世之後,他這位嬌妻的大小姐脾氣便好似在一夜之間不見了,性子也變得溫柔了起來,對夫婿千依百順不說。
還時常去萬壽山,陪著太后吃齋唸經了,
吃飽了,喝足了。
隨著沈烈步入了內宅的暖閣,在熱炕頭上盤膝而坐,翻看起了堆積的條陳和奏報。
面色卻漸漸變得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