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很多種相見的場面,準備了很多要跟他說的話,卻在此時堵在心口,上不去下不來。竟在皇宮中的政務殿內重逢,他卻恢復了原有的身份,真正的皇親國戚了。而她,這個御前佩劍,頂著護衛皇上安全的名號的宮女,卑賤的地位,已是天上地下,不可同日而語了。三月的分離,是為了籌劃這個精彩的出場嗎?是為了得到富貴榮華嗎?那她的擔心害怕、忍辱負重又算什麼?
心漸冷,緩緩走到柱前,他已被重重賀喜的人包圍住了,那樣眾星拱月般的榮耀,他還看得見她這個微不足道的人嗎?眼睛冷冷的緊盯著他謹小慎微的還禮道謝,以往的從容不迫、灑脫不羈卻再也看不見了。現在的他,會用什麼樣的眼神看她呢?
他的眼神越過重重的阻隔,撞上了她看似冰冷卻難掩不安和傷心的眼睛,心中一痛,卻硬生生的轉開了視線,繼續打躬作揖。
敏冷笑著後退,重新退回柱後,靜靜的站著。她不知道嘴角的冷笑卻悲痛的扭曲著,眼底的自嘲卻藏著深深的傷心,霧氣模糊了她的視線,什麼也看不進眼裡了——
初春的陽光明媚而溫暖,暖暖的灑在身上格外舒服。可是敏卻只覺得透骨的寒冷,透過層層疊疊的枝葉設下的縷縷光線如針般刺進她的四肢百骸。她快步的走著,右腿傷處死死疼痛,她卻加緊腳步回瑤光殿,此時只想快些回去,她知道那裡有個人在等她——
暖暖的陽光照在瑤光殿前的大理石臺階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光暈中一個人昂首玉立其中,融入了生機盎然的春天,渾身散發著讓人欣喜的朝氣和活力。
敏微微一頓,訝然的看著這渾成一色的景色中。曾幾何時她竟已習慣他在門口等她了,如同春意的爽朗笑容,可以消融任何殘冬留下的冰冷。
哥哥,你如果是我的親哥哥該有多好?敏的心裡一次次的默唸,心卻一次次的抽痛,她到底該用怎樣的態度、怎樣的心情來面對他,才不會覺得心痛呢?
李希敏微笑著坐過來,笑容溫暖了她周圍冰冷的空氣,如置身在暖暖的春風中一樣。“傻愣著看什麼呢?春寒料峭,容易著涼。何況你的腿可禁不起你這麼折騰!”
敏的唇角微微上揚,笑看著他牽起自己的手輕輕緩緩的往殿裡走。殿內的冰凝捧著一條手巾滿含笑意的看著她。這樣溫馨的等候和無聲的關懷,她已經很久沒有這種家的感覺了。原本厭惡的殿堂瞬間融入了自己的味道,圍繞著她,感動著她。不想破壞這美好的感覺,她壓下心中的苦澀,笑看著他們。無論遇到什麼,她都能頂過去的,她相信她能——
夜空群星璀璨,新月如弓,斜斜的掛在天邊。夜晚不似白日裡的溫暖,帶著幾分殘冬刺骨的寒氣,竟似又回到了剛剛離去的冬日一般。
敏坐在地毯上,輕輕的揉著著自己的手腳,溫熱的毛巾蓋在傷處,暖意流遍四肢百骸,舒服極了。
屋內僅留一盞孤燈可憐兮兮的照在白淨的地毯上,往日這個時候李希敏總會哄著她入睡,才會離去。今日卻一反常態早早的走了,留她一人面對偌大的殿堂、冷清的空氣,和心中再度泛起的傷心和痛楚。
吳名的化名再度出現,讓她不知所措。她不知道他這三個月是怎麼過的,心中氣他、怨他,卻不能不想他。他討厭皇宮,卻以皇親的身份進來,一刻便已擁有了別人爭都爭不來的官位,他究竟想幹什麼呢?為什麼不再之前來見她一面呢?以他的功夫來去皇宮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嗎?為什麼不來,是不能、不想、還是不願?她真的糊塗了。
身後的腳步聲,讓她紛亂的心定了定,頭未轉過去,已開口叫道:“哥哥,你——”後面的話卡在喉嚨口,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身後的人,胸口憋得滿滿的相思,竟堵在那兒什麼也說不出來,只是看著他。他與白天時又不一樣了,卻恢復了他平日的溫和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