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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陛下可是在想鎮國公麼?”章棗問。

我應了一聲,點點頭,又搖搖頭,忽然笑了。

“章棗,你還記得朕原來納悶,皇家校場上擺著的兵器本該是最結實的,為什麼衛明與哈丹對戰,竟會被人家一柄彎刀連連斬斷兵器,最後慘敗嗎?”我說,“如今朕總算明白了。兵部把錢都貪了,哪來的銀子冶煉上等兵器?衛明啊……朕聽說比武之後他把自己關在府中三日閉門不出,朕以為他是羞愧,原來,他是懊悔。”

孟士準雷厲風行,當天回去就替我擬了一道聖旨,把弋陽侯召了回來。據說弋陽侯以為是打了勝仗進宮領賞的,卻不想還沒進城,便被早已埋伏好的伏擊摁倒,直接五花大綁押回京城受審。回了京城,三司會審,以為弋陽侯帶兵打仗會是個硬骨頭,沒想到三天不到,弋陽侯都招了。

我拿著供詞連連冷笑,心想你可真不給朕爭氣,難為朕親自拍板叫你領軍,你哪怕撐得久一點,證明朕沒看錯人啊,竟然這麼快就招了。

於是我一怒之下大筆一揮,將弋陽侯斬首於鬧市。

就此,淮江貪腐案拉開序幕。

孟士準派了自己的得意門生宋良打頭陣,弋陽侯受審當日,宋良趕赴淮江,正式審理淮江貪腐一案。宋良布衣出身,曾任職戶部,後調任刑部,任刑部侍郎。這位侍郎大人剛正不阿,最是嫉惡如仇,人送外號“小炮仗”,誰惹著了他,他非炸了人家不可。

作為欽差大臣,宋良趕赴淮江一線,淮江官員心裡有鬼,都上趕著巴結他。他果然不負“小炮仗”之名,誰的面子都不給,江州知府請他赴宴,他去了,席間人家送他銀子,他也收了,人家以為萬事大吉,他卻當場發難,把銀子當證物,直接叫人把知府並在座一眾大臣全都抓了起來。

這件事當天就寫成摺子遞往京中,到我手裡已經是幾天以後的事。當時哈丹正進宮陪我,我靠在他懷裡,一邊吃他遞給我的葡萄,一邊看摺子,看得直笑,不小心咬破了葡萄,汁水都濺在了哈丹衣服上。哈丹無奈地撲撲衣服,問我笑什麼,我把摺子念給他聽,聽完了,他又笑又無奈。

“竟然還有這種事。”他搖頭,“天天跟這些人耍心眼,你這皇帝當得也太累了。”

當皇帝有幾個不累的?我的父親,祖父,曾祖,曾曾祖都是這麼累過來的,我也不覺得有什麼。何況萬事開頭難,宋良只要開了這個頭,接下來就好辦了。我跟孟士準是一樣的盤算,得罪人的事,叫那剛正不阿一身正氣的人去做,等他做得差不多了,便由孟士準代表我親自往淮江走一趟,免幾個死罪,赦免一批官員,安撫好當地官場,以示天恩。

這摺子實在好笑,再加上前一個摺子上說,戚長纓一到淮江就打了勝仗,連下十三個淮江水匪城寨,諸多喜訊加在一起,真叫我心中大快。我一眼瞥見哈丹衣服髒了,哄著他去換身衣服,順便洗一洗。這一洗,又是一番纏綿,我被做得饜足不已,裸著身子坐在浴桶裡,玩著他的手指問:“哈丹,我明天帶你去泡溫泉好不好?”

“溫泉?”哈丹聽出我措辭中微小的不對勁,“宮裡的溫泉嗎?”

“宮裡哪有溫泉?就算有,也是宮人燒熱了水倒進大池子裡,泡起來很沒意思。我說的是溫泉莊子,在城郊,是孟士準的產業,不過他說那裡是給我準備的,我不去,他就空著。”我道。

“遠嗎?”哈丹問。

“你管它遠不遠做什麼?”我撐著浴桶邊沿起身,輕輕點他鼻尖,“你就說去不去。”

哈丹一口咬住我的手指,舌尖沿指尖溫柔舔了一圈,笑道:“去。”

第二天,我們就去了。

去是去的急了點,只是我尋思著,眼瞅著冬天過去,快開春了,萬一再耽擱幾天,天暖和了,泡溫泉就沒意思了,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