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太平盛世……這天下注定只有太平,不會再有盛世了。”
我深深合上眼睛,想要轉身離去。
殷燕寧大叫道:“那你就殺了我!既然你這麼恨我,為什麼不乾脆殺了我,就像你殺衛明一樣!”
殷燕寧的嗓音被大火毀去,一說話便彷彿砂礫摩擦般��耍�緗窬���濾簧�蠼校�嗬鞫�剎賴慕猩��齬�猓��鷦洞σ蝗悍贍瘛�
我靜靜地望著飛鳥遠去,低下頭,居高臨下地看著殷燕寧的眼睛。
“朕不恨你,朕只是瞧不起你。朕也不會殺你,更不會動殷家。太傅,你要好好活著。只要你活著,殷家就是百年詩禮簪纓之族,你若死了,朕即刻問你弒君篡位之罪,誅你九族!”
回去路上已近晌午,大太陽明晃晃地在頭頂上,空中卻飄起了雪豆子。內侍趕忙叫人撐起輿傘,免得雪飄到鑾轎上,我挑起一側的簾子往窗外看,恰好看到傳令的小太監正附在內侍耳邊說著什麼。
“怎麼了?”我問。
內侍跑過來道:“啟稟陛下,孟士準大人求見,已經等了您一晌午了,此刻正候在御書房中,您可要見一見?”
我點點頭。
內侍揚聲道:“擺駕御書房!”
喊完了,他又道:“陛下,那見完了孟大人,午膳可還是在寢宮用麼?”
我問:“狼王還在寢宮麼?”
內侍一愣,支吾道:“狼王可能還在寢宮……吧?”
說完他自己也覺得作死,立時請罪道:“陛下恕罪!奴這就派人去看看狼王還在不在!”
我失笑,無奈道:“不必了。你叫人去寢宮看看,若狼王還在,叫他在寢宮等一等朕。若狼王去別處了,叫人把他尋回來,午膳還在寢宮用。”
“是!”內侍邁著小步跑了。
過會兒他氣喘吁吁地回來,兩邊臉頰紅撲撲的,顯然已經交代妥當。我瞧著他這副不穩重的樣子不由好笑,嘆道:“章豆,今兒個若是換做你師父,朕早就一腳踹過去了。”
章豆眨了眨眼睛,束手束腳地跟在我的鑾轎前,不敢說話。
然而若是章棗,聽我這麼說,肯定立刻就跪下,左右開弓扇自己嘴巴了。
章豆是章棗的徒弟,我以前聽章棗說過收了這麼個徒弟,因為自己叫“棗”,所以給他起名叫“豆”。這徒弟愚笨不開竅,章棗總說自己腦袋進水才會收了他,可誰要是說徒弟一句不好,他百般的維護。回宮之後我把章豆找了出來,叫他接章棗的班,做我的貼身近侍。他比章棗說得還笨,頭一天就摔了個壺,第二天弄灑了水,第三天,哈丹把我壓在床上,我輕輕一叫,他以為我在叫他,推開門就衝了進來。
把我氣的,當即叫他跪在外頭的大雪地裡,我不吩咐,他不許起來。
還是哈丹心軟,求了情,我才把他放了。
那之後他長了記性,手腳麻利不少,可見了我總戰戰兢兢的,放不開。
我瞧著他這副窩囊樣子,怎麼都想不明白章棗怎會收了這樣一個徒弟。一想到章棗,我心中便是一酸,忍不住問道:“這些年章棗的衣冠冢都是你在照料嗎?”
章棗死在那腌臢地方,早已屍首全無。章豆瞞著別人給師傅做了個衣冠冢,前些日子他告訴我,我曾帶哈丹一起去拜祭過,因此他點頭道:“回陛下,是奴一直照料的。”
我點頭道:“你照料得很好。回頭跟他們說一聲,你每月的份例銀子加五兩,這五兩是專門讓你給章棗買東西用的。”
章豆大喜道:“奴替師父謝陛下隆恩!”
我笑道:“不必謝,這是你師父應得的。”
章豆道:“啟稟陛下,其實還有一件事,奴本想您不忙時再向您彙報的。之前您叫奴去找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