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鮫人一族已經被他們英勇地全部剿滅,人類從今以後就能自由而安心生活。
並且最後換上一副沉痛哀悼的面孔,痛心疾首地表示宣佈一個悲傷的訊息。
於是告訴不明真相的烏托邦的百姓們,當時鮫人們喪心病狂,見被人類壓制住竟然大開殺戒,把海底的人類奴隸們殺了個片甲不留,無一生還。都是他無能,沒能救出那些同胞?
……說實話,以奧斯頓的心機,如果真這麼說,楊深也一點都不會覺得奇怪。
他和藍夙淵一定不能困在這裡,必須要找到出去的路,重回人間!
有些仇,也該親手報,不是嗎?
所以正如藍夙淵說的那樣,他們現在都需要休息,養精蓄銳。如果能找到一點什麼藥物,給那個人療傷就更好。
可惜按著自己的有力雙手明顯沒有要放開的意思,帶著紛繁複雜的思緒和不知如何形容的情味,楊深只能靠在藍夙淵懷中,一點點放鬆,慢慢地陷入了沉沉的睡眠。
感覺到懷中人的呼吸漸趨平緩悠長,藍夙淵低下頭,看著被他塞進自己懷裡的腦袋,眼神慢慢變得深邃。
楊深的情緒,他感覺到了,他藍夙淵更不是什麼軟弱可欺的人,那些風暴中喪生的鮫人們,他不會讓他們死得不明不白。
無聲無息地低下頭,吻在毫無知覺的楊深的髮梢,藍夙淵的眼裡,漸漸醞釀起風暴。
☆、35·建築
再次醒來的時候;楊深其實是被熱醒的。
迷糊中他伸手想要掀開身上沉重的被子;卻在接觸到那個東西、意識到觸感不對之後猛然清醒過來,那不是什麼被子;他也沒有安穩地躺在床上。
那個包圍著他;熱得他幾乎要沁出一身薄汗的沉重物體,可能是藍夙淵。
用手肘往後一撐,楊深立刻半坐而起;睜大眼睛往身側看去。
四周仍舊是一片昏暗,不知多少米的水下;光線沒有半絲變化;永遠分不清白天黑夜。
在這種根本不知道是海中哪一片角落有沒有兇猛生物的地方他竟然會睡得這麼熟;實在太不應該了。
手掌覆下的身軀傳遞著灼熱的溫度,楊深收回手,臉色一變,那熱度果然是從藍夙淵身上傳過來的。
燙手得叫人心慌,古怪異常。
怎麼會這樣?
不久之前這個男人還很有力氣地按著他的頭不讓他離開他的懷抱,還很有精神地步步緊逼要他說出心底的秘密。
那時他的那種強硬和平靜甚至讓楊深錯以為其實藍夙淵並沒有傷得如他想象那麼嚴重,只是傷口太多才感覺上去可怖。
誰知道一覺醒來,他的體力倒是恢復不少,藍夙淵卻成了這幅模樣。
就連他身周的海水,都被感染得升高了溫度,如同一個不斷冒著熱氣的熱源,微微翻騰著。
這顯然不是好現象,如果四周有魚,可能已經快煮熟了。
類似的種種症狀放在人類身上不過代表感冒發燒之類的小病小痛,甚至連藥都不用吃撐兩天就會好。
可鮫人不一樣,他們絕不允許有這麼高的體溫,也根本不可能有這麼高的體溫。
再這麼熱下去,他懷疑這個男人會著火……有什麼場景在腦中一閃而過,楊深眼中佈滿陰霾。
這種情形讓他想起了悅光。
想起了那場陰差陽錯下窺見的奇異的葬禮,那片森冷的海域,鮫人悲泣的歌聲,那名女性鮫人痛苦而詭異的死狀,還有她身上燃起的熊熊烈火。
那種淒厲的尖叫、無法掙脫的掙扎和可怖的逝去一直深深印刻在他腦海,太過鮮明,絕對永生難忘。
藍夙淵現在的狀況與那時何其相像!
難道竟然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