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得合情合理,便是氣憤如文帝也不由自主的消了幾分火氣,更皆她話裡提到了葉君紭身子不好。雖然不愛他,但是文帝心裡還是對葉君紭頗感愧疚,尤其是聽說他是因為生產才落了病根。不禁暗忖:
他那病怕也是她當年任性,執意要休了他氣急攻心引起的吧!雖然表面上他表現的不怎麼在乎,但是他骨子裡的傲氣她卻是清楚的!被休離宮於他來說是奇恥大辱,莫說是恨,也許他都有殺了她的心!
思及往事,文帝的腦海裡真個是波濤四起,浪花飛濺。但若問她可曾後悔,她卻是不的!
“咳~~”
紫菀的輕咳喚回了某人飄遠的神思,她稍一遲疑,有些難以啟齒的問道“你…父親…他這些年過得還好嗎?”
“還好!”紫菀偏了偏頭,輕聲回答道。
“……”原以為她會說得詳細一點,沒想到竟只吐出兩個字來,文帝一時惱也不是怒也不是的幹瞪著她!
而葉紫菀則明顯神遊天外的樣子。
殿內的氣氛開始僵硬,水澤在旁邊急得都快出汗了。他給紫菀使了無數個眼色,可惜那位是橫也不看他豎也不看他,自顧自的往槍口上撞!直氣的他想咬牙。
沉悶了幾分鐘,文帝突然開口對著水澤道“你們都下去吧!”
水澤一怔,知道她們有要事要單獨談,忙垂頭答應了帶著其他內侍們退了出去。期間他偷偷瞄了一眼葉紫菀,發現她也正在看著自己,心內忍不住好氣又好笑,剛才給你使眼色你不看,現在倒知道抬頭了。如此想著不覺搖頭嘆氣,這個小姐的性子也不知像誰,皇上跟葉主子可沒她這樣…恩…。不同凡響?
殿門開了又闔,殿內亮了又暗!紫菀抿了抿嘴唇,目光落在地上大理石斑斑的花紋上,一動不動。她明白,接下來這個女皇要說的話一定是跟賜婚有關。
果然,停頓了片刻,文帝略顯疲憊的聲音從上方飄來“朕原想著在宮裡給你舉行成人禮…”她聲音頓了頓,紫菀在暗處偷偷癟癟嘴,還有七天便是成人禮的日子,如今宮中還什麼都沒有預備,說這話騙誰呢!心裡還沒腹誹完,就聽女皇又道“成人禮一過,你便是真正的大人了,菀兒,朕。。母皇…”她說得斷斷續續,似是在思索合適的措辭又像是難以啟齒的樣子。
但是她那聲淺淺的低呼卻著實讓葉紫菀震驚了一把,菀兒…。她居然如此親密的叫她,可惜後面的那個‘朕’字終究暴露了她的意圖。
她始終高高在上,她對她也始終沒有所謂的母愛和關懷。也許她心中有愧,但是那點愧疚根本不值得一提!
想明白後,紫菀剛剛有點軟化的心漸漸冷硬下來。目光透著冷漠,射向她“陛下有話不妨直說。”
她的單刀直入讓文帝怔了怔,以為她沒明白自己話裡的意思便挑明道“菀兒,母皇為你定了一門親事!原打算這幾天就讓你們單獨見上一面,沒想到今兒傅相回稟說靖軒日前染疾在床,不方便入宮。如今你又急著回府…。。”
她的話還沒說完,紫菀已經失了聽下去的耐心,忙起身打斷道“草、民先謝過陛下鳳恩,只是草、民現今不想成親亦沒有那個念頭,還請陛下收回成命吧。”
她把‘草民’二字咬的極重,就是想提醒文帝,她姓葉不姓鳳,她只是平民,自然也沒有什麼‘母皇’之類的存在!
文帝氣極,不耐煩道“朕說過的話是聖旨,是金口玉言,是金科玉律!不可能收回,所以你樂意也罷不樂意也罷,都必須接受!”怒氣發完,她又語重心長的說“紫菀,朕給你挑的夫郎可是名動京城的才子,不僅品貌端莊,博學多才,那一手出神入化的琴藝便是宮中樂師也比不上,出身那更是高貴無比,宰相府的嫡公子,你還有什麼不滿?!莫要敬酒不吃吃罰酒!”